“它们总是要找机会报复。”另一位朋友说。

“但和人比起来它们就算不了什么了。”乔根斯插嘴说道。

“人？”特伯特问道，对这种比较感到吃惊。

   “是的。”乔根斯说，“我曾经认识一个人，希腊人，他认为自己受到了侮辱，他准备了两年对那个愚弄他的人进行了报复。最后他如愿以偿了。这个报复花了他数千美金。”

“他干什么了？”我们问道。

下面就是我听到的一个有关赤道冰山的故事。

“那个希腊人，”乔根斯说道，“乘坐一条沿非洲东海岸航行的英国客轮。他是埃及某地的一名玻璃制造商，我猜想埃及所有的酒杯都是他的公司出产的。

“说话间，我们来到了赤道，希腊人以前从未穿越过赤道。所以他成了大家逗乐的对象。我们推出了一个‘海神’，脸上戴着绳子编成的大胡子。他组成了一个法庭，对以前从未穿越过赤道的旱鸭子进行了‘审判’，有几个按惯例受到在游泳池里按头的惩罚。但这并不是惹怒希腊人的地方。使他生气的是船长对他说那人真是海王，刚从海中出来，船长当然只是在开玩笑，就是头大象也会知道这一点。但那希腊人觉得受到了伤害。“是我们为世界创造了海王①。”他怒吼道，“我们，希腊人！可你以为能把我当小孩子耍？我是希腊人！你们还没有文明之前海王已经成为我们的神了。”

“波赛东②，是吧？”我说道，想平息一下他的愤怒。

“是的，”他喊道，“你们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准！”

他怒气冲冲地走开了。尽管他在旅途剩下的一段时间中一言不发，却在筹划着如何来报复船长，因为他认定自己被船长愚弄了。

“一过两年，我又上了同一条船，这次往北开，在八月底我们进入了赤道，海的两岸都是无尽的沙漠，那里的夏日真是太可怕了！”

“一天下午，我正在甲板上时船长忽然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封显然是发给他的电报。我们正经过一个岛屿，船长来到船边向外望去。他随后又举起了望远镜，可当他摘下眼镜时眼中充满了泪水，他坐在甲板上的一个座椅上开始抽泣。

“我抓过船长的望远镜朝他看过的地方望去，看到了他所见到的东西。我径直跑回卧舱，躺了下来，叫人去喊随船医生。我对医生说，“是我的眼睛，医生，不是我脑子出了毛病。”

他说，“别担心，我给一些治眼睛的药，那药很辣。”

“我喝了药，足足睡了12小时。”

“行了，行了，”特伯特说，“你说过船长满眼泪水？”

“是的，”乔根斯说，“他以为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前程彻底断送了，他再也无法在海上找到工作了。你要是忽然见到那种东西你会怎么想？还是在那炎炎盛夏？”

“到底看见什么了？”我们喊了起来。

“是啊，那肯定是希腊人特意制造出来的，”乔根斯说，“他是大陆最富有的玻璃制造商，他可以付钱干任何事。”

“好了，好了，到底是什么？”特伯特问道。

“一座冰山，”乔根斯说。

“冰山？”

“是的，”乔根斯说道。“那冰山顶上还盖有积雪，霜化玻璃，我想是这样。”

我们沉默了好一会儿。

随后乔根斯说道：“你们算是看到了希腊人对船长的报复——整整等我们两年，现在我来问大家，你们会不会花费那么多精力和金钱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呢？”

②古希腊神话中海神。

（晓歌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