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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集体户户长

时间:2019-03-14来源:上海知青网 作者:陈必荣 点击:
一九六九年四月九日,在上海军工路码头乘船离开上海,开启了我们上山下乡的历程。 四月十五日,在延吉县所在地龙井,由数辆解放牌卡车将我们送到延吉县德新公社英东大队的小学操
       
     
         一九六九年四月九日,在上海军工路码头乘船离开上海,开启了我们上山下乡的历程。
 
  四月十五日,在延吉县所在地龙井,由数辆解放牌卡车将我们送到延吉县德新公社英东大队的小学操场。
 
  我们被安排在第五生产队,这是个汉族队,全都是旱田。
 
  到达生产队后得知我被委任为户长,究其原由可能有二:一是中专毕业,二是比户内人员年长三、四岁。集体户共有10名知青,6女4男。
  刚到生产队的前几天由专人给我们做饭,考虑到今后集体户总是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经常看着帮我们做饭老乡的淘米(使用砂米盆)和灶坑的烧火。没几天由我来担当伙夫,因我小时家中也有烧柴草的锅灶,对何时添柴,添后需将柴下方抬起,以便空气进入充分燃烧等要领还是知晓一二。
 
  我们所在的英东五队在整个大队算是贫困的,据了解该队一九六八年的每个工分值不足五角。
 
  我们集体户除我以外都是初中六八、六九届,年令仅有十六、七岁。我们四个男的是一铺坑。我让年龄最小的瞿心刚睡坑头,我睡坑梢(坑尾)。
 
  我们集体户的十名知青都很团结,也都很通情达理。女同学中有在校就是共青团员的王冬英,这些都是我能当好集体户户长的重要因素。
 
  刚到农村时,由于从大都市的上海来到荒凉的农村山沟,生活的枯燥加上对亲人的思念。个别队的集体户男生无心出工,游串于其它集体户,时而有知青惹事和不愉快的事情发生。由于我们集体户所有成员都安分守己、生活有序、劳动出勤率也高,给大队干部和社员印象较好。
 
  记得大隊革委会有个王主任,家住六队人也厚道。一旦有集体户之间人员惹事之时(当地人称干仗),王主任就赶到我们集体户,希望我们出面做做工作。我们四个男的积极配合大队,立马赶到有争执的现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说。毕竟都是上海老乡,加之我也大他们几岁,而且“模子”也不小,身体也健壮,双方也都给我们面子,随即就息事宁人。
 
  集体户的打柴是件大事。有次我见集体户烧柴不多了,就向队长预约牛车。后来的几天多次询问队长都无果,眼看柴堆越来越小,决定次日偷套牛车上山打柴,当日烧好次日的午饭一一苞米楂子粥,因为打柴的地点距我们有30多里地,来回需要一天时间。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我溜进牛棚,经饲养员指点牵牛套车。正当我们四个男生赶车出发时被队长发现,只听队长在不远处扯着嗓子喊:你们去就扣你们工分!我也气愤的回应:你愿意怎么扣就怎么扣!
 
  我们四人赶着牛车上路,大家都是跟着牛车步行,都舍不得坐牛车,因为回来时牛还要拉柴。经过三个小时的行程才到达打柴的山脚下,因为是冰天雪地,我们先找到一农戶家,热情善良的主妇,将我们早已冰冷的苞米楂粥,放在温暖的锅台上。
 
  我们赶着牛车踏着几乎到膝盖的积雪上山割柴、捆扎。那时大家都没手表,看到山下村屯家家烟囱冒起的炊烟知道快中午了。也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我们装好车往山下去。或许是饿大劲了,也可能是累的,再加上为了赶时间,大家匆匆吃了点就赶紧上路了。
 
  回到集体户已是天黑人累,但看着堆好的高高柴垛,顿感疲惫全无。
 
  第二天出工,本来就厚道的队长刘富银,只字没提我擅自套车打柴的事,更谈不上扣我工分了。
 
  由于生产队的贫困,年底分红结算每工仅有6角3分。扣除分得的粮食及一年的往来,集体戶除瞿心刚因参加大队小学的建设施工略有收益外,其他人都还倒欠生产队几十元到一百多元不等。
 
  我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远离父母几千里之外,也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一定要回上海过年!是每个人的迫切心声与愿望。远在上海的父母及兄弟姐妹何尝不是满满的思念之情呢!
 
  不久,大家陆续收到上海汇来的路费。当回到久别的上海、见到日思夜想的父母及兄弟姐妹时,真是百感交集、喜极而泣!
 
  与亲人团聚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年过后,预示着新的一年到了,虽然不情愿,但还得回那既成事实的第二故乡。1970年春耕前,大家都陆续回到了集体户。
 
  或许是大家又长了一岁,或许是经历了前一年的磨练,我感觉大家明显有了变化。出工积极且能吃苦了;集体户的事情大家都能齐心协力去做了。
 
  我请队里帮我们买了二头小猪崽,主要由我饲养。
 
  转眼又到了年底,由于当年的风调雨顺,加之全队人员的努力,全队的收益比前一年有所提高,集体户每人都分得红利。
 
  令人奇怪的是大家都有钱了,却没有回上海过年的打算。为什么第一年没钱却渴望回上海,现在有钱却不想回上海?唯一的解释就是我们长大了、懂事了。他(她)们不愿再给本来就艰辛的父母频增负担。
 
  我们喂养的两头猪也到了出栏的时候了。一头卖给了生产队,另一头的一半与社员换了一台收音机。
 
  那年我们第一次在延边农村过的年,因人多也不感寂寞。自己饲养的猪肉也丰富了我们的伙食,要知道在那个年代,我们一年只能吃到二次猪肉。我们的猪肉就埋在柴垛上厚厚的积雪里,真可谓天然冰箱。
 
  回顾担任二年的户长之职,感觉基本称职。主要是自己年长所有户员3~4岁,从心底将他(她)们视为弟弟妹妹,兄长理应有个兄长样。
 
  集体户生活的安排、猪圈粪便的清理积肥、厕所的清理(农民称为掏巴巴楼)……。总而言之,就是集体户的活,作为户长的我,要时时事事地有计划、带头做、要多做。
 
  由于大家的努力,我们英东五队的集体户,在全大队11个集体户中,也算得上是名列前茅。因为我们大家都踏实本分、团结友爱、积极劳动、齐心协力。
 
  两年后的1971年4月我招工到公社粮库当了粮政员;1972年4月到吉林工业大学学习。这都是后话了,在此就不赘述。
 
  陈必荣简历:
 
  上海国棉二厂职校;1969年赴吉林省延吉县德新公社英东五队插队落户;吉林工大学习;延边农机厂,技术员;延边州农机局,副科长,科长;延边农业职工中专学校,副校长。1999年内退回沪。



(责任编辑: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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