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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人牛事(连载十五)

时间:2017-02-22来源:原创 作者: 林嗣丰 点击:
与工农相结合 与工农相结合是国家一贯的政策,进入中学,这项政策就落实在我们的课程里了,让我们从小就在意识里扎下了根。于是,每周半天去基层劳动,每学期去工厂一周去农村一周就写入了我们的课表。 每周半天基层劳动的地点在一个中药店。药店在成都路上

与工农相结合

      “与工农相结合”是国家一贯的政策,进入中学,这项政策就落实在我们的课程里了,让我们从小就在意识里扎下了根。于是,每周半天去基层劳动,每学期去工厂一周去农村一周就写入了我们的课表。

      每周半天基层劳动的地点在一个中药店。药店在成都路上,不小的店面。我们的工作主要是在药店后面的工场里分检中草药原料,即按草药的品质的好坏、大小分捡成类。这项劳动体力消耗不大,但熬人熬时间,需要有耐心,能静得下心来,坐得住凳子。我们这些男孩子平时玩惯了,要在凳子上整整坐上一下午确实不容易。尤其到了临下班前的那段时间,简直就是坐立不安了。还有就是那中草药的味儿,初闻还有点特殊的香,但时间长了也就不那么好闻了。这对我们实在是一种考验,让我们在掌握一门技能的同时,了解了劳动的艰辛,磨炼了我们耐心做事的意志。

      每学期一周的下厂劳动,我们去的是益民食品四厂。益民食品四厂坐落于新闸路上。从我家去那里,只要沿陕西北路往北走,到新闸路后折向西边,过胶州路即可到达。

那时许多家庭都有益民四厂出的这样一个饼干筒。
 
      在益民食品四厂,我们的主要工作有几项,都是一些不要技术的辅助活。益民厂很早就制作脱水蔬菜,就是现在方便面中的那种,颗粒要大点。我们的工作就是分检脱水蔬菜,把次劣品挑拣出来,这与在药店里的工作差不多,练就的仍旧是耐心和定心。再就是帮着搬运成品箱--塑料的、纸盒的,需要一定的体力。在这里还有一项十分重要的事情--卫生,这东西都是要进入广大民众嘴里的,食品卫生关系到千家万户,万万不可松懈,所以我们必须戴口罩。这对我们这些半大孩子也是考验,毕竟平时谁老戴口罩呀!捂得时间长了并不好受。

      每天最难熬的是中午休息前的那段时间,因为此时一上午的耐心也熬得差不多了,屁股下的凳子已经长了刺;而且肚子已经开始提意见,“咕咕”直叫--不知那时怎么那么容易饿。于是就会不断抬头看墙上挂钟的指针--快点走呀快点走!只待时间一到便冲向食堂。

      午饭时分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候,既可以得到休息,更可以品尝美味,是何等的快活呀。不愧是做食品生意的,益民厂食堂的饭菜不但味道好而且便宜,一角钱左右就可以买到如大排这样的荤菜。饭是放在一个个白色的搪瓷碗里蒸的,按两给。好像是三两一碗,如果要二两的话,就在碗里扣去三分之一。由于是蒸的,没有煮的好吃,所以我们会去买肉馒头。

      肉馒头大大的,塇塇的,特别是里边的肉很多,咬一口见肉,咬两口是肉,咬三口还是肉,香极了。这是我们平时家里舍不得买的,所以吃起来特别香。这一周,家里也特别的大方,会给足我们午饭钱。我们集体换了饭票和菜票,到时候就在食堂售饭口前排队,争相买来自己喜欢的菜,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吃,远比现在坐高档的饭馆里来得热闹,来得舒坦。

      当然更多的时间是吃蒸饭,肉馒头好吃毕竟吃不起,它的价格要比买菜买饭贵。菜可以根据自己手里菜票的多少来决定,贵的便宜的由自己掌握。

      那时候最艰苦的考验是下乡劳动,劳动的时间一般安排在“双抢”或“三秋”季节。所谓“双抢”就是在每年的7月份南方早稻成熟时。早稻收割后,得立即耕田插秧,保证在立秋前把晚稻种上,所以十分繁忙。如果是“双抢”季节去农村,那就会安排在暑假前,下乡回来就参加期末考试,随后就放暑假了。“三秋”即为秋收、秋耕和秋种,上海地区的“三秋”已经到了11月份,天气就有些冷了。我们的任务就是帮助农民把早稻收割完毕,再把土地翻耕,以便接着播种冬小麦。其实,我们这些在城里长大的人,即使是如我般小时候在农村呆过,依旧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是帮不了什么大忙的,但终究也可以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我们也会和农民一样去收割稻子,把收下的稻子挑回来,到晒谷场上去脱粒,扬场,凉晒。有时就去翻地,学着播种。至今还记得在田埂上一步一滑地挑担前行的样子。可以说,在农村的劳动让我们学会了一些基本的劳动技能,初步有了独立生活的能力,为以后的上山下乡打下了基础。

      在农村我们住的是老乡们给我们腾出的房子,地上铺上一层厚厚的稻草当床铺,随后摊上自己带来的被褥。每天早晚洗涮用的是河里挑来的水。吃饭以班为单位,如果一个班分住好几个村,那就要分好几个灶,由班里派专人负责做饭。我们班是由劳动委员负责炊事班工作,他们总是想尽办法,在仅有的条件下改善伙食,让我们辛苦劳动后有可口的饮食。前面提到的咸肉菜饭就是他们的“杰作”,是我们当时的“佳肴”。

      记得“文革”前最后一次下乡是到现在的古镇枫泾,所在的生产队与浙江就隔着一条河。劳动之余,我们会向对岸扔石块,比谁的手劲大。当然这是白费劲,因为河很宽,没有一个人能扔过河去;但我们却乐此不疲。我们还注意搞好与村民们的关系,常常利用晚饭后的时间与村民们联欢,为他们表演节目,我们这些在学校里上过舞台的人就要拿出浑身的解数来。记得我曾经唱过《我为祖国献石油》《大海航行靠舵手》等歌曲,唱得脸红脖子粗的,真的很拼命。许多同学由此还和当地的农民结成了友谊,“文革”开始后,有位同学竟然跑到那里去“发动群众”,让那里的人告到了学校,学校派我和翁玉海一起去把他接回来。此是后话。


枫泾古镇,现在是上海著名的风景游览区。
 
      对于农村的生活我们还是很新鲜的,许多事情都要去试试。那次去枫泾劳动后回沪,生产队安排用船把我们的行李运到镇上,再集体装车运回城里。船在河里走,我们就在岸上拉纤,很是有趣。不久,船来到河叉前。按拉纤的规矩,此时应该把纤松下,人从桥上过去后再继续拉,否则角度太直,不但费力而且容易出安全事故。我们不懂,走到河叉的桥上还是拼命地拉,一下子纤绳就绷紧了,纤绳与船成近90度,纤绳脱手了。我后面的黄毓麒就去拉,匆忙中掉下了河。还好他会游泳,自己游到了岸边,我们一起把他拉了上来。时值深秋了,他浑身衣服湿透,冻得够戗,赶快找地方把衣服换了。这段小插曲,有惊无险,算是受了场“洗礼”。

      此次农村劳动回来,我入了团。按规定,初二是建团的时间,学校安排高中的大哥哥大姐姐来做辅导员,帮助我们建团。对于入团,我们这些班干部都信心满怀,不管怎样,在班级里我们的表现总归要突出点,因此机会总要比别人多。但事与愿违,第一批批准入团的两位同学都不是我们几个主要干部,大家很是不服气。后来才知道,那时入团是十分看重家庭出身的,那两个同学都出身于工人家庭,比我们要好。我父亲虽然是店员,但毕竟不算纯无产阶级,当然就轮不上了。但我还算好,1965年12月,从农村劳动回来不久就入了团,在班里几个主要干部中第一个入了团,班长和学习委员直到毕业也没有入成团。

 
 
      此时已“山雨欲来风满楼”了,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降临……
 

 
(责任编辑:日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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