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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公共空间的知青议题与舆论引导

时间:2023-09-13来源:上海市知识青年历史文化研究会 作者:赵丽涛 点击:
摘 要:知青上山下乡运动作为历史上一种人口大规模流动事件,也是网络公共空间的热议话题,受到网民广泛参与和关注。在这之中,既有正面的积极讨论与宣传,也有负面的政治意识形态分歧与冲突,从而使网络公共舆论呈现错综复杂的状态。面对网络公共空间知青话

摘 要:知青上山下乡运动作为历史上一种人口大规模流动事件,也是网络公共空间的热议话题,受到网民广泛参与和关注。在这之中,既有正面的积极讨论与宣传,也有负面的政治意识形态分歧与冲突,从而使网络公共舆论呈现错综复杂的状态。面对网络公共空间知青话题及价值取向日趋活跃的状况,应该着重培育网民公共精神,不断增强议题设置能力,积极引导网络负面舆情,让广大民众以理性平和的网络社会心态参与知青议题讨论,在众声喧哗中传播“正能量”。

关键词:网络;公共空间;知青;议题DOI:10.19633/j.cnki.11-2579/d.2018.0140
一、 问题的提出
在1980年铁道部已经开始了进行计算机联网实验,1989年11月我国第一个公用交换网CHPAC建成运行,之后在1994年4月12日我国专用64kb/s专线连入因特网被国际上正式承认为接入因特网的国家,从此揭开了中国人使用互联网的序幕”[1]。时至今日,我国网民规模超过8亿,互联网普及率近58%,高于全球平均水平。特别是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和互联网的广泛运用,推动了现实社会的虚拟化呈现和虚拟世界的现实化影响,造就了一个与现实社会具有差异又广泛交融的网络社会[2]。作为现实社会的反映与延伸的网络公共空间,日渐成为人们交流对话、表达诉求、思想碰撞的重要场域,各种公共议题也借助互联网引发公众关注,形成倾向性舆论。

20世纪60年代的“知青上山下乡运动”由于涉及人数之多、规模之大、程度之深,不仅作为一种集体记忆被传承,而且也成为互联网时代的公共议题。当今社会,媒介在各种议题的排序、传播、波动中扮演了核心角色,由此而衍生与积聚的网络舆情对现实社会产生难以置信的影响,“尤其是在互联网和数字化环境使集体记忆的传播手段、途径和影响力都产生了巨大变化的社会语境下,人们如何在互联网中分享和传播、重构集体记忆,集体记忆又如何影响到社会变迁,是极其值得关注的”[3]。因而,随着互联网影响力日渐扩大,深入研究网络公共空间中的知青议题表现、知青记忆网络重构以及舆论引导,显得非常必要。

二、 网络公共空间的生成及其特质

通常来说,公共空间又称公共领域,它被视为介于私人领域与公共权威之间的非官方场域,是各种公众聚会场所的总称。公众在这一领域对公共权威及其政策和其他共同关心的问题做出评判,将自身作为公共舆论的主体来沟通社会与国家,从而间接参与公共事务,影响国家权力运作。自由的、理性的、批判性的讨论构成公共空间的基本特征[4]。德国哲学家哈贝马斯对公共领域进行了经典论述,他指出:“公共领域意味着依靠话语交往形成公共舆论,使公共理性成为具有约束力、文明的影响力”[5]。哈贝马斯认为这个公共空间主要是人们就普遍性利益问题进行自由辩论,公开表达诉求,以公众之共识作用于国家政治活动,推动社会进步。

1. 网络公共空间的生成逻辑

网络新媒体技术的迅猛发展加速了“现实世界”与“网络世界”的沟通与融合,从而使网络社会成为一个不同于现实社会的复杂性公共空间。以微博微信、社区论坛、视频直播等为代表的技术手段为人们交流对话、情感互动、政治参与提供了新型平台,不同主体之间缘此而建构起微妙关联。

(1)网络公共空间是一种复杂性的公共领域,它建基于形态各异的子场域。布迪厄将“场域”定义为在各种位置间存在的客观关系的一个网络或一个构型[6]。网络空间中的社区论坛、网络贴吧、微博微信、视频直播等存在不同的组织结构与运作模式,形成各具特色的子场域。虽说人们可以自由出入其中,但事实上每个子场域在年龄阶段、职业结构、知识层次、社会阅历等方面各有侧重或存有差别。这样一来,面对相同公共议题,不仅每个子场域内部充满矛盾,而且各个子场域之间也会因为主体的代际冲突、思想差异、利益诉求而产生紧张关系。我们可以看到,即使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也可能在整个网络公共空间掀起轩然大波,不同群体从各自利益或情感进行争论,以期依靠舆论力量深度影响公共事务及其政策走向。从本质上看,形式多样的新媒体技术以其低成本、便捷性特质模糊了私人生活与公共生活的界限,促使公众积极地发表看法、表达诉求、宣泄情绪。尽管各个子场域形式有别,但公共议题是敞开的,每个人都可以就公共事务展开讨论,从而形成流动性的公共空间。

(2)“高表达”网络议题易催生围观聚焦点,吸引人们参与公共事件讨论。网络空间形塑初期具有明显的虚拟性、匿名性特点,人们似乎站在“屏幕后”操控一切,表现在“屏幕上”的只是形式各异的交流符号。此时,处于隐蔽性存在的主体获得一种自由权力。表面上看,公众的网络参与意识明显提高,但污言秽语、人身攻击、抹黑造谣等问题愈演愈烈。随着人们理性意识提升与公共精神建构,网络公共空间中主体的自组织与自平衡能力不断增强,信息流瀑、群体极化、沉默螺旋等问题得到一定程度遏制,互联网的开放性、公开性、交互性特质逐渐彰显,很多网民从被动叙述走向主动表达,从匿名发言走向公开辩论,特别关注医疗、隐私、教育、住房、安全、公平公正等涉及公共利益的议题,并且积极发出自己的声音,希冀通过理性商谈与辩论达成共识,展现公共舆论的力量。例如,网民对“魏则西之死事件”“徐玉玉诈骗事件”“暴走漫画事件”“小凤雅救助事件”的关注与参与,在很大程度上促进公共空间塑造,主体之间关联更加紧密,互动更加频繁。

(3)资本与权力的强势介入,刺激公众为塑造网络公共空间而展开深度辩论。资本与权力介入网络空间的直接动力在于掌握信息主导权,使公共舆论朝着利于自身方向发展。但是,很多时候这种介入往往表现为一种干预,甚至是为了谋私而操纵公共舆论,阻碍人们自由沟通、平等交流。这可能激起人们为维护网络公共空间良性运行而产生更加激烈的交互效应,形成热点话题,引发更多公众关注与争论。我们可以看到,资本与权力的介入在某种程度上促进了网络公共话语空间的塑造,强化了公众获知信息和彼此联系的能力,并且为舆论动员与集体行动提供了建设性场域。例如,“360水滴直播事件”“知名凉茶品牌炒作邱少云为单面烧烤事件”以及地方政府盲目的删帖或封号行为,非但未能掌控话语权,反而使自身陷入舆论漩涡,演变为网络公共空间的热点话题。

2. 网络公共空间的基本特点

(1)议论话题的公共性取向。“公共性”是网络公共空间的根本属性。这种特质取决于包括微博微信、社区论坛、网络贴吧、网络直播等技术平台的“公域化”设计,每个公众都可以自愿与平等地参与热点议题讨论、发表自我观点、表达自身诉求。尤其是涉及公众切身利益的公共话题,网民能够在这个开放、交互、公开的空间交换意见,并形成跨地域、跨身份、跨职业、跨年龄、跨阶层的公共场域。而且,随着新媒体及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私人领域或私人空间日益公共化,一些属于个体领域的事件也成为人们公开消费的对象,受到媒体广泛关注。

(2)传播模式的去中心化趋势。在网络公共空间,主体之间的交互性更加凸显,人人在互联网上拥有平等说话的权利,都可以针对热点议题展开争论与博弈。从本质上看,网络公共空间中信息传播模式的去中心化趋势是一种话语平权化过程,其运作逻辑在于互联网技术的赋权机制,“指的是网络成为权力实现的重要力量的源泉。它通过个体、群体或组织等获取信息和表达思想,从而为采取行动、带来改变提供了可能”[7]。这样一来,以往那种“我说你听”的单一传播模式受到挑战,传统权威的核心地位遭受冲击,普通网民在新型赋权机制作用下获得更多的话语权力与资源配置机会,共同追求平等参与公共事务的权利,实现社会公众特别是少数群体、边缘群体、草根群体的增权赋能。

(3)话语表达的情感化趋向。由于网络公共空间是开放性的领域,参与群体存在年龄、职业、阶层、诉求差异,往往会因为所持立场有别而进行饱含情感的争论。例如,“顶”“赞”“给力”“hold住”“打call”等情感性符号就是网络公共空间用于表达赞成或支持的话语,而“坑爹”“做人不要太CNN”“狗带”“怼”等则是表达不满、不悦或反对的情感用语。特别是缺少完整信息或博弈尖锐化时,对立性谩骂、嘲讽、抹黑、诽谤、恐吓等情绪就会滋生蔓延,基于舆论共振而产生的“群体极化”现象容易引发舆论冲突。需要指出的是,在社交媒体“后真相(Post-truth)”时代,情感及个人信念更能左右舆论,往往是主体的情感与情绪在先,事实及共识在后,理性讨论甚至让位于情感诉求。例如,“上海女孩逃离江西农村”“罗一笑,你给我站住”等网络热点事件就表现出明显的情感先于事实问题。

(4)发展演化的自平衡特质。通常来说,网络公共空间并不是永恒不变的固化形态,公共事件在产生之初可能会囿于信息缺位、视角偏差以及主体理解不到位而致使讨论呈现混乱、无序的问题。随着信息暴露、持续辩论以及公众理性意识增强,网络公共空间会逐渐形成一种自我监管、自我批判的共同体关系,从而促使公共空间与成熟网民相互作用,引导主体围绕公共事件进行充分、合理的争论,以期达成共识,寻求“最大公约数”,最终形成客观、公允的看法与评论。

三、 网络公共空间的知青议题与传播特征

随着网络影响力逐步扩大,越来越多的群众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互联网上,同时也在其中投射了从日常生活形成的观点、态度和情绪,种种因素纠缠在一起,不同主体之间产生了价值融合与冲突。轰轰烈烈的知青上山下乡运动在中国历史上留下难以忘怀的轨迹,成为一代又一代人的记忆。当前,知青是网络公共空间的热点议题,其中既有正面的积极讨论,也有负面的政治意识形态分歧。

1. 网络公共空间知青的正面议题

(1)“习近平的知青岁月”成为舆论场中热点话题,网民自觉学习他的青春奋斗故事。在网络公共空间,“习近平”“知青岁月”“青春”“学习”成为热词,人们围绕“艰苦奋斗”“锤炼品格”“磨砺意志”“青春共鸣”“踏实做事”“精神升华”等话题展开讨论,形成舆论热潮。从表现形式看,网民普遍关注习近平的青春奋斗经历,特别是那些有温度、促思考、正能量的故事产生轰动传播效应。例如,“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孜孜不倦读书”“为群众做实事”等举动赢得网民赞誉,激发受众共鸣,展示出正确的价值取向和强大的时代精神。

(2)知青在历史追寻与集体回忆中传递正能量,述说青春无悔。历史回顾与群体记忆是广大知青关注的聚焦点,网络舆论空间经常出现“知青聚会”“知青之歌”“知青故里”“知青纪念馆”“知青景点”等信息,不仅知青们进行回忆或讨论,而且也吸引其他网民参与其中,热议知青岁月守正笃实与乐观向上,形成积极正面的舆论氛围。尤其是知名人士、意见领袖在网络公共空间分享自己上山下乡时的青春故事与奋斗经历,看似遭遇磨难,实则受益匪浅,并为日后的功成名就打下坚实根基,从而弘扬了真善美,传播了主流价值观,对当代青年产生强大精神引领作用,激励他们为青春奋斗。例如,微博空间关于“王蒙在伊犁当知青时学会了维吾尔语助其到中亚交流与《伊朗印象》出版”话题引发网民热议,为青年正确看待现实处境、提高承受能力提供了典范。

(3)知青上山下乡运动助力乡村与边疆治理,提高了当地思想认识水平。在网络公共空间,知青的历史贡献与社会作用也是网民热议的焦点话题。众所周知,知青上山下乡倡议初衷在于探索一条解决中国城镇就业问题的出路,经由毛泽东的“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号召掀起高潮。广大知青在广阔的农村天地发挥所学专业知识,将先进技术与理念带到祖国的乡村、边疆。很多网民通过图片展示、文字叙述、故事描述等方式宣传知青坚韧向上的革命大无畏精神,认为当年知青岁月“三尺讲台上的谆谆教诲”“田间地头的一锄一犁”“掏心窝的闲言碎语”“百姓家中的嘘寒问暖”,给广大农村与边疆居民带来实实在在的获得感,极大提高了当地的教育水平、农业技术水平、医疗水平,传播了先进治理理念,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农民的封建愚昧思想。

(4)传承知青群体的精神品质,做新时代的优秀青年。在网络公共空间,知青群体之所以获得很高关注度,主要是因为知青在那个特殊年代、特殊环境、特殊条件下展现出无私奉献、开拓进取、坚忍不拔、自强不息的精神品质。很多青年网民热议这种积极向上的精神品质,赞扬知青在那个艰苦岁月留下的光辉足迹。尽管知青在上山下乡过程中遭遇许多困难,甚至也曾感到迷茫、彷徨和焦虑,但他们脚踏实地、自强不息、义无反顾,始终坚定理想信念,以满腔热忱投身社会实践锻炼,不仅磨炼自身意志,培养出吃苦耐劳、敢于挑战的精神,而且也为祖国和人民做出贡献。新时代的青年网民自觉弘扬知青精神,倡导将个人发展与国家需要结合起来,将个人理想融入国家和民族各项事业,在追求中国梦进程中实现人生价值。

2. 网络公共空间知青的负面议题

随着新媒体技术发展及其网民数量日益增加,兼具复杂性与动态性的网络虚拟空间在给人们带来利好的同时,也衍生价值分歧与意识形态风险。在网络公共空间,“信息传播呈现便捷化、碎片化、自主性等特点,网民了解和感知的信息往往是经过‘他人’加工和改造过的,于是网民针对这种信息的情绪反应已经不完全是建立在客观环境及其变化的基础上”[8]。在这种网络拟态环境下,如果个别人故意传播片面信息、歪曲事实,那么就容易形成负面议题,使广大网民误入歧途。我们可以看到,部分网民炒作虚假信息,制造谣言,宣扬格调低俗、价值观扭曲的知青话题,企图混淆视听、颠倒黑白,煽动极端主义情绪,从而使知青议题的网络重构产生变异问题。比如,他们罔顾历史背景,将知青上山下乡完全视为一场“噩梦”,国家采取高压手段逼迫知识青年从城市“流放”到偏远乡村或边疆,所谓“真相”是担心青年掌握知识,成为不可控的政治力量。而且,一些网民还在社区论坛、微博微信、社交网站夸大知青上山下乡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刻意设置负面议题,诸如“钦州茶厂负责人吃掉三个知青”“上山下乡其实是驱赶运动”“知青运动产生了大量是非不分与美丑不辨的群体流氓”“知青回城是赤裸裸的血泪史”等不良舆情在网络公共空间传播,使网民在眼花缭乱的信息供给中丧失理性判断,甚至将谣言视为“真相”,不知不觉陷入认知误区,跳进负面议题设置者的思维框架,成为不实言论的助推者。

在网络“后真相”时代,公共舆论呈现错综复杂状态,人们的情感情绪的影响力甚至超过或取代事实,成为影响舆论走向的重要因素。在网络公共舆论中,一些涉及知青的负面议题常常会刺激民众神经,各方声音喧嚣嘈杂,催生出大量情绪化言论,撕裂社会共识。例如,一些网民在面对“知青返城”中出现的“刁难”现象时往往非常偏激,将之视为“血泪史”,甚至不问青红皂白发表极端性、情绪化言论,从而造成谣言乱飞、舆论失控。究其原因,就是在“后真相”时代,网民容易被盲目的情绪绑架,失去“寻找真相、揭示事实”的耐心。更为重要的是,由于网民的利益诉求、所持立场、价值取向有别,不同群体在面对“知青负面议题”时会相互围攻,难以倾听对方诉求,这就更容易激化矛盾与冲突,导致负面议题肆意传播。

特别需要警惕的是,一些所谓的“公知”“意见领袖”利用知青上山下乡运动中出现的住房、口粮、奸污、刁难等问题,宣扬历史虚无主义和“普世价值”思潮,并将矛头指向政治制度层面,质疑乃至否认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合法性。实质上,这些负面议题是一种逻辑倒错性思维,它以先入为主的看法左右舆论,将个别问题夸大为普遍现象,以偏概全、管窥蠡测,最终目的是隐性宣传西方政治制度模式。他们深受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影响并接受西方资助,以耸人听闻的“标题”或“谣言”掩盖事实真相、操纵公共舆论,使改革开放前后两个历史时期相互否定,进而将舆论引向党的领导与社会主义制度上,认为只有实行西方的多党竞选、三权分立、司法独立制度才能避免“知青悲剧重演”。

3. 网络公共空间知青议题的传播特征

通常而言,历史事件的现代回声取决于内外因素的相辅相成,它既需要事件本身的记忆传承,又离不开外部力量的助推。面对网络新媒体的狂飙突进,知青运动作为新中国历史上一种大规模的人口迁移事件,其传播特征也必然受到这两种因素的影响。

从内在逻辑看,网络公共空间的知青议题呈现涟漪性传播特点,点滴回忆都会在互联网空间引发群体性的转发与评论,并以原初性记忆为核心扩散出其他相关性话题。近年来,网络公共空间中的知青舆情主要围绕“青春无悔”“奋斗年代”“激进岁月”“辛苦劳累”“艰难回城”“知青补助”等核心话题展开。在这之中,不仅包括积极意义上的知青记忆,而且也有揭示伤痕与痛楚的负面情绪,甚至不乏打着“揭露真相”“还原历史”“解密档案”的幌子虚构历史,从而使知青议题在网络重构中脱离它本来面目。这也意味着,网络公共空间的知青议题是在网民广泛参与和交互作用中得以传播的,它建基于已有事件,却又在由中心向四周扩散中衍生复杂多样的话题。

从外在推力看,网络公共空间的知青议题通常借助热点事件或问题引发舆论关注,产生围观效应。我们可以看到,很多时候知青话题之所以能够积聚舆情,迅速走向舆论高潮,主要是因为某个热点事件或问题点燃了网民情绪,引发公众争论。例如,电影《狼图腾》《芳华》上映期间,关于知青上山下乡的话题明显增多,衍生性议题层出不穷。特别是涉及草根群体或弱势群体利益时,更是瞬间引爆舆论场,而且也容易产生次生舆情,引入其他主体介入与干预,使网络公共舆论朝着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在微博空间,“无权无势知青回城血泪史”“老知青遭遇不公对待”等议题就引起广泛关注,很多网民愤愤不平,却又被一种盲目的正义感所绑架,致使舆论倒向负面,催生群体性怨恨、偏激等不良社会心态。

四、 网络公共空间知青议题的舆论引导策略

1. 加强网民公共精神培育,塑造文明理性的网络空间

“所谓公共精神,是指公民具有超越个人狭隘眼界和个人直接功利目的,关怀公共事务、事业和利益的思想境界和行为态度。公共精神是现代社会对公民提出的一种最基本、最重要的美德要求”[9]。随着网络社会崛起,网民公共精神培育成为塑造文明理性互联网空间的重要路径。从本质上看,网民公共精神培育旨在构筑“共同体意识”,防止人们因为权利过度行使与彼此价值冲突而陷入英国学者哈丁所说的“公地悲剧(Tragedy of the commons)”,引发网络舆论生态趋向失衡。

网络公共空间关涉每个人的切身利益,培育网民公共精神最终目的是维护社会整体利益,如果个人利益试图凌驾或僭越公共利益之上,网络社会中的公民缺乏公共责任与担当精神,那么诸如“网络暴力”“舆论围攻”“人肉搜索”“虚假谣言”等问题还会发生在每个人身上。因而,对待网络公共空间中的知青话题,网民应该遵循基本的言论规范与行为准则,这就需要引导人们在参与公共生活实践中培养独立的人格精神与强烈的责任意识,规范自身的网络行为。尤其是针对知青议题中出现的肆意辱骂、制造谣言、语言暴力、恶意歪曲等各种丑恶现象,要自觉抵制并积极参与公共舆论引导,营造良好舆论氛围。

2. 推进知青整体性研究,积极引导网络负面舆情

当前,网络公共空间关于知青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文学描述、历史反思、政治运动等层面,而且表现出情感性议论多、学术性研究少的特点。由此而带来的问题是,一些“公知”“意见领袖”为了吸引眼球或获得围观效应而关注“知青运动政策误国误民”“女知青被奸污猥亵”“知青回城血泪史”等负面议题,且多表现为经验性、片面性的探讨,缺乏系统性与整体性研究。这样一来,就会使网络公共空间的知青议题出现碎片化、分散化、片段化问题。

必须从整体性视角推进网络公共空间的知青议题探讨,深入研究知青上山下乡运动的产生背景、政策初衷、存在问题、历史贡献、政治意义等方方面面内容,总体性地把脉知青上山下乡运动的演进阶段及其特征。尤其是针对互联网“微空间”中产生的碎片化讨论、片段性回忆、浅表化图片、非理性情绪,权威声音要及时介入,引导网民全面了解相关知识,形成对知青议题的整体认知。实质上,涉及知青的负面议题之所以能够在“微空间”肆意传播,主要是因为该空间中“信息的丰富性和随意性使得很多信息没有经过‘把关人’过滤便直接进入”[10],网民在“快餐消费”心理助推下未经核实就全盘接受。这意味着,积极引导关涉知青的负面舆情需要提供权威性的完整信息,让广大网民了解全面、真实、客观的历史事实。

3. 利用新媒体打造正面知青议题,传播主流价值观

以社区论坛、微博、微信为代表的技术平台已经成为公共事件生成与发酵的主要源头,深刻影响着网络公共空间的舆论格局。因此,除了继续发挥党报党刊、国家通讯社、广播电视等传统媒体在知青话题上的舆论引导作用外,还要注重利用网络新媒体打造正面议题,掌握主流价值观话语权。一方面,注重收集与分析新媒体空间中的知青舆情信息。通过专业化的监测技术对涉及知青内容的网络热点事件及其相关性利益群体、关联群体进行信息收集,并在此基础上分析知青议题的社会影响、内容指向、传播路向,特别是重点关注不同群体之间的意见分歧、争论焦点,及时进行议题设置,引导网民从积极意义上讨论知青公共话题。

另一方面,在新媒体中打造正面知青议题,要讲究方式方法,营造良好的公共舆论氛围。应该围绕网民普遍关注的知青话题展开正面引导,充分运用典型事迹介绍、平凡故事叙述、热点问题解析等方式吸引网民关注,避免“高大全”的空洞宣传、硬性灌输。同时,还要善于将负面信息转化为正面议题。网络公共空间的知青议题引导,应该摒弃“鸵鸟思维”,正视知青上山下乡运动中发生的种种问题与冲突,通过权威解读、历史反思、现实关怀,增进正面宣传效果,凝聚社会共识。

[基金项目:2018年度上海学校德育实践研究课题“西方‘普世价值’思潮的网络议题及其对‘95后’大学生影响研究”的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2018-D-069)]

赵丽涛:华东政法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法学博士

责任编辑/王珑玲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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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周海燕.媒介与集体记忆研究:检讨与反思[J].新闻与传播研究,2014(9):39—50.

[4]张云平,等.聚拢民众:马克思主义大众化传播的基础[J].江汉论坛,2009(8):136—139.

[5][德]哈贝马斯.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M].曹卫东,译.上海:学林出版社,1999:32—33.

[6][法]布迪厄,[美]华康德.实践与反思:反思社会学导引[M].李猛,李康,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133—134.

[7]刘晶晶.公共传播视野下我国网络赋权的传播特征[J].华中师范大学研究生学报,2015(2):121—124.

[8]赵丽涛.我国主流意识形态网络话语权研究[J].马克思主义研究,2017(10):78—85.

[9]龙兴海.大力培育公民的公共精神[N].光明日报,2007-08-28.

[10]周琪.微时代下社会群体思想行为特点透视[J].思想政治工作研究,2010⑷:12—13. (公众号编辑:周培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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