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荒情结《打羊草》

来源:陶志良作者:陶志良时间:2025-05-17 点击:

今天是我从上海出发下乡北大荒55周年的日子，发篇我的回忆录图文以誌纪念。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在北大荒当知青，那时每年的麦收之前，也就是七月中下旬，我们要到连队附近水泡子旁的草甸子打羊草。图为我在北大荒草甸子打羊草的场景。

东北羊草的学名叫“小叶樟”，是一种修长、柔软和抗腐的禾草，喜欢长在地势低洼有水的地方，北大荒的湿地往往长有大片的羊草。

水泡子是北大荒的湿地，处在山边或平原的低洼地，一洼一洼的水泡延绵成大小、长度不一的沼泽地。每到春季，冰雪融化，涓涓溪流汇入低处，造就了片片的湿地，水深处就叫水泡子。图为湿地中的水泡子。

羊草长在水泡子边上的沼泽地上，到7月初，已长到1米左右。

8月前的羊草就已经成熟。

羊草可以编成草苫子，用于麦场防雨遮盖或盖房铺屋顶等。

打羊草也是个苦差事，常常得泡在水里，但比起大田里割麦子可就舒坦多了。

找到好羊草往往要跑不少路（其实湿地根本没有路），那时遇上一片长势茂盛的草地，心里特高兴，因为，一会儿就可以用镰刀打上几十捆羊草。

一般情况下，我们打不了几捆，就得换一个地方。

我喜欢干这活儿，湿地是原生态的，景色特幽美，湛蓝色天空下的草甸子上，鸟儿在那儿栖息。我们一袭扰，会不时会飞出几只水鸟，窜出一头水獭什么的，身临其境，往往心旷神怡。

水泡子的边缘是湿地草甸子，有些常年浸泡水的湿地长着那种叫乌拉草的塔头，一个二三十公分高的塔头，据说要100年以上才能长成。那时我们6连的湿地周边布满了许许多多这种植物，不过现在塔头已成为稀有植物了。

马车无法在沼泽地行驶，要把羊草拉到连队用的是我们连里的东方红拖拉机。

履带式拖拉机拽着木爬犁跟着我们，装上一捆捆羊草，在沼泽地驶行。

那年打羊草，在水里我还把自己的水靴割了个大口子，回到宿舍，脚都泡白了。

我们连队那时叫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3师32团6连，地名叫“双桥”，因为在连队附近的东山坡下，正好有延绵二十几里的水泡子带，形成了河流就叫小顺河。小顺河的湿地里是我们每年打羊草的好去处。

一条连接团部到七台河市的公路跨过小顺河，于是就铺架了连续的两座木桥，“双桥”由此得名。下图中我身后就是双桥边景色幽美的小顺河湿地，

离双桥很近的6连路口，曾是我们乘坐团里客车往七台河的招呼站。图中6连佳木斯知青张波身后就是当年农场的那辆大客车。

夏天，我们就在双桥那儿游泳。一次，我从桥杆上跳水，膝盖磕上水下造桥时遗落的石块，至今还留下了疤痕。

图为在双桥上留影的6连女知青。（图片由朱玲珍提供）

以后，我们就在双桥不远处寻到一个水较深的水泡子，找来一块木板当跳板，作为游泳地了。

那时，一天劳动下来已经很累，但我仍坚持游泳锻炼体魄和毅力，风雨无阻。

与我同时坚持锻炼的还有宁波知青江维筠。图为当年俊而稍带青涩的江维筠在32团司令部门前的留影。

下图中的水泥桥原为木头建造的连续双桥，现建成了混凝土单桥。图为2016年夏我在双桥故地的留影。

附近的羊草打没了，我们还会跑到距连队十几里外的小龙头，那儿湿地的羊草连绵成片，非常容易打。图为我2016年回连队时重返小龙头时见到的一小片羊草地。

昔时小龙头连绵的湿地已开垦为水稻田。

我在小龙头湿地的留影。

图为6连草地上的女知青，图片分别由朱玲珍、周锡珍提供。

水泡子的水看似清亮，其实特不干净，微生物繁殖特快、特多。

一次我在小龙头那儿打羊草，口渴难耐，忍不住喝了几口水泡子的水，第二天立竿见影拉起肚子来。

打完羊草，大田里的麦子也已熟了，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麦收季节。图为昔时连队康拜因收割麦子的情景。

2012年元月初，时隔四十多年，当我再次来的双桥时，发现延绵十几里的水泡子湿地已变形了，山上的树林消失了，山坡变粮地了。当地已把水泡子的水源引到更低的地方造水库，于是乎湿地变稻田了，水草没有了，羊草没有了，水鸟没有了，水獭没有了……。下图为挖掘机在北兴农场七里嘎山下的湿地施工，图片来自《北兴农场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