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年随想（一帆）
来源:余国成 作者:余国成 时间:2025-01-30 点击:
一
人对蛇的感情，爱恨不是，东北人说话：“腻腻歪歪的，没法说”。
可到了蛇年，聪明的商家还是能把它制成可爱的卡通形象，并用金钱状花纹缀满全身，鼓动你将口袋里的钱拿出来金蛇狂舞一番。
这是个绝妙的设计，却来自一个很自然的联想。
《圣经》上说，当年亚当和夏娃受不了蛇的诱惑，偷吃了禁果，结果“失乐园”，被逐出天堂；而今，则有多少亚当和夏娃受不了钱的诱惑，作乱犯禁，再“失乐园”，走向地狱。君不闻：“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吗？
蛇和钱在这里是人欲的象征和体现。
二
无独有偶，在中国，人们也怀疑自己的出身和蛇有关。《史记 *三皇本纪》说伏羲氏和女娲氏就是人首蛇身的怪物。
想想也是，人的求爱乃至作爱，“执着如怨鬼，纠缠似毒蛇”，怪不得有人干脆把这戏称为“两性的战争”。
然而，人们还是喜欢“白蛇传”的故事，白蛇精因和蛤蟆精早年在峨眉山炼丹的时候有仇，到人间来斗法失败，后由妹妹青蛇精救出。过去说，故事体现了封建礼法压迫下人性的觉醒和反抗：现在讲，则又反映了人们对社会性别歧视的一种质疑和思考。
三
从前，人和蛇有过一次交易。据说，原先长生不老的人因为每三年蜕一次皮十分痛苦，便和只能活五六十年的蛇商量，大家换一种活法。于是，蛇每三年蜕一次皮，洗心革面，永远年青，而人却因不再蜕皮只能享有几十年的寿命。
后来，人后悔了，再去和蛇商量，要换回原来的活法，可这次蛇没答应。人从此与蛇结怨，一见到蛇就恨不打一处来，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一条黑斑老蛇气不过，跑到玉帝面前打小报告，说蛇类对人有过很大的贡献，而人却恩将仇报。
谁知，玉帝啐了它一口，又谁知，龙涎大毒，更谁知，被老蛇一口吞下。也许这也是一种天意：从此，对那些不肯善待动物的人，一些蛇有了自己的撒手锏。
四
不过，人终究比蛇要聪明。
蛇能通过蜕皮恢复青春，人今天则有望改变基因活到150岁以上，甚至通过干细胞克隆，“死而复生”。还让蛇们望尘莫及的是，人能神化自己：人性、人欲在小民是私欲，在皇帝则是公心。
正如，龙蛇本为一体。古人云：“深山大泽，必有龙蛇。”汉代王充则说，龙是“马蛇”。而在十二生肖文化中，蛇又称小龙。总之，蛇是龙的俗身，龙是蛇的神话。
可见，问题在你怎么看，中世纪时说：“存天理，灭人欲”，资产阶级人文学者则认为，恶乃推动社会前进的原动力。
“相祝无多语，年新德又新”在以蛇年开头的新世纪，我们更祈望和相信，聪明的人类定能克服后现代社会因人欲横流而毕现的种种弊端，赢得光明的未来。
（作于前二个蛇年2001年，曾被新民晚报夜光杯栏目摘发部分文字）
责任编辑：日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