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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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70年 | 尝遍世界美食,仍旧记得童年的那碗炸酱面

时间:2019-09-02来源:腾讯生活 作者:瑞贝卡 点击:
粮票制度虽然退出了,我家的生活水准也有所提升,但是我妈仍旧不敢大意,还是以节衣缩食存钱作为生活的主旋律。我还记得,我家最常吃的食物就是老北京炸酱面,对我们这一代在北京长大的孩子来说,它是美味的,但最主要是它的廉价和易做。 哎呀,吃完这个,明
      粮票制度虽然退出了,我家的生活水准也有所提升,但是我妈仍旧不敢大意,还是以“节衣缩食存钱”作为生活的主旋律。我还记得,我家最常吃的食物就是“老北京炸酱面”,对我们这一代在北京长大的孩子来说,它是美味的,但最主要是它的廉价和易做。
 
       “哎呀,吃完这个,明天肯定又要胖了。”边说着我边心怀愧疚的把最后一个意大利面饺,用叉子放入口中。

 
意大利菜,面饺配蘑菇。
 
      我妈则举起了高脚杯,把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也许是今晚多喝了几口,她的脸在酒精的作用下显得通红。这时我妈感慨道:“三十多年前的今天,可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生活。

      三十多年前,我才出生。那会儿刚刚开始实行改革开放没多久,胆大的人都坐着火车前往深圳特区,投入了“下海”的大潮,我妈作为一名医院护士,终于从湖北襄樊被调回了北京,有了稳定的工作和固定收入后,和我爸顺理成章的成了家,之后又生下了我。虽然生活稳定了,但是日子过得并不宽裕。

 
最早全国发行的粮票

      那会儿日常的许多物品基本都是凭票供应。事实上,“票证经济”曾经影响了我国几代老百姓的生活。回想起那段日子,不夸张的说,那是凭票吃粮喝汤的年代,也是靠布票、粮票、证过日子的时代。

      我妈告诉我,要买粮食就要去专门的粮店,首先,需要自己准备好米面口袋;身穿白大褂头戴白帽子的工作人员会根据递上的粮票,称好需要的米面;然后把口袋放在大漏斗下面,只听“哗”的一下,粮食就这样被倒入漏斗中,然后我妈就会把这袋粮食绑在自行车后座上,带回家作为一家人一个月固定的口粮。

      随着改革开放制度的逐渐深入,粮票制度终于在我12岁,也就是1993年的时候被正式取消。究其原因,是因为我国从计划经济成功转为了市场经济,价格不再是由政府决定,而是由市场说了算,这就大大提升了农民的种田积极性,随着物质的逐步丰富,不再需要“按需购买”粮票就这样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粮票制度虽然退出了,我家的生活水准也有所提升,但是我妈仍旧不敢大意,还是以“节衣缩食存钱”作为生活的主旋律。我还记得,我家最常吃的食物就是“老北京炸酱面”,对我们这一代在北京长大的孩子来说,它是美味的,但最主要是它的廉价和易做。

      我爸妈都是双职工,养育、照顾下一代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我姥姥的身上。身兼数职的她,经常把炸酱面作为快捷方便的晚餐的首选。在我模糊的记忆中,那一大碗混合了零星肉末、黄酱和甜面酱的炸酱,经常被摆放在桌子的正中间。等全家都下班回来后,我姥姥就会把两根黄瓜切成细丝,再煮上一锅手擀面。一碗有肉有素又顶饱的晚饭就做好了。

      全家就这样围坐在桌前,边谈论着一天的所见所闻,边“呼噜呼噜”的吃完碗里的面条。老话儿“原汤化原食”说得没错,我学着大人的样子,在喝上一碗粘稠的面汤,抹抹嘴,顿感心满意足。

      除了吃自家饭菜外,我和所有的孩子一样,渴望能吃上“洋快餐”解馋。在离我家不远处的前三门大街,全中国第一家来自美国肯塔基州的快餐店就在那里开张了。听说,那些食物都是西餐,价格极高,且分量也不大,可不是谁都能吃得起的。每次当我妈骑车接送我上下学的时候,我都会被从店里飘出的炸鸡香味儿所吸引,也会盯着它看好久,好奇它为什么看起来特别“洋气”。

 
当年快餐店的环境。

      有一天,我妈和我爸吵架了,我妈大手一挥,决定当晚“下馆子”,我兴奋得和我妈站在了同一战线,出门之后,我妈决定带我去这家快餐店一探究竟。进店之后,只见这些服务员都穿着统一的红色制服,头戴红色遮阳帽,在一台台机器上快速地操作着,又快速的从后面端出一盘盘已经做好的食物——这一切和当时的国营餐馆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我和我妈感觉置身于美国。

      那时,只有一种套餐可选,价格为9.9元,它由两块原指吮味鸡,一个小胡萝卜餐包,一份土豆泥和一份蔬菜沙拉组成。我和我妈本着省钱的原则,买了一份一起分享。刚刚落座,我就迫不及待的抓起那块小琵琶腿咬了一口,不仅外脆里嫩,还混合着独特的香味,在吃一口土豆泥,也是软糯香甜。这些都和中餐是那么的不同,毫无夸张的说,这一餐给童年时代的我带来了味觉上的全新洗礼。

      随后没多久,另一家来自国外的快餐店也在北京的著名商业中心西单开业了。但是价格可要贵上不少,它主打不同口味的披萨,还有一些比如鸡翅、洋葱圈、千层面等其他小食,种类更加丰富。过生日的时候或者如果考试考得还不错,我就会央求我妈带我去吃上一顿解解馋。

      几年过去后,我明显能感受到私营经济的转型成功,“万元户”经常出现在报纸的头版头条,而且私人开设的企业也是越来越多。最直观的就是能看到各种饭馆遍布北京街头,川菜、湘菜、鲁菜、粤菜都能觅得他们的踪影,甚至很多其他国家的菜系,日料、韩餐、意菜也是遍地开花。它们把“洋快餐”拉下神坛的同时,也让我切身感受到了“不出北京吃遍世界”的含义。

 
和朋友组织法式野餐。

      大学毕业开始工作,有了自己可支配的收入,再也不用找各种理由去央求父母带我下馆子、换口味。我和网上认识的同热爱美食的几名网友结成了“尝鲜小组”,每周组织两次线下活动,分别为周二和周四,每次我们都会找不同口味的饭馆品尝。很快,我们不仅吃遍了几大主流菜系,还“锲而不舍”的利用北京的地理优势,前往各个驻京办事处觅食,即使在小众在偏僻的菜品,也因为物质的极大丰富和交通的极度便利,吃得和原产地同步成为了现实。

      随着经济和就业前景的持续利好,北京这座国际化都市也逐渐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前来工作和生活:他们不仅能够亲身了解真正的中国什么样,同时也把自己国家的文化和美食带到了这里。最明显的感受就是,一些偏冷门的菜系在北京都能品尝到了。

 
在伊朗餐馆吃烤肉。

      比如,我在三里屯就吃到过以色列菜:用鹰嘴豆打成的豆泥混合着海盐、初榨橄榄油、柠檬汁、Tahini(中东芝麻酱)就是大名鼎鼎的“胡姆斯”,配着刚刚新鲜出炉的啪嗒饼,美味得好似回到我最钟爱的那家特拉维夫街边小馆;又比如不远处的伊朗菜,从装修到装饰都充满了浓浓的波斯风情,鲜嫩多汁的炖羊肉,不柴不老的烤牛肉,配上加入了藏红花的米饭和中东甜茶,就是一道正宗的波斯晚餐,那么通过美食了解一个国家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吧;又比如,马路对面一不小心就会错过的那家墨西哥餐馆,以各类不同口味的Taco出名,相信我,吃上一口他们的招牌猪肩肉Taco,喝上一口店家自制百香果鸡尾酒,马上会对这个遥远的拉丁美洲小国产生无限的向往。

      之前我更是在网上发现鼓楼的一家酒吧组织周末的埃塞俄比亚晚餐,从没吃过东非菜的我,赶紧拉着朋友报了名。当晚有许多人都和我们一样,抱着开放的心态慕名而来。

 
生牛肉鞑靼,美味又令人印象深刻。

      套餐肯定少不了埃塞的主食英吉拉面饼,上面再配有不同口味混合了姜黄粉的炖菜组成。而当晚最令人惊喜的则是主角“埃塞生牛肉鞑靼”了。组织者,一名来自首都亚的斯亚贝巴的女孩给我们做起了吃法示范,用手撕下一小块刚出锅的英吉拉,裹上盘子上的生牛肉、蔬菜和名为“里科塔”的奶酪,一起放入口中,会感受到那每一粒牛肉末都被黄油和调料完美包裹的同时,口感却是丝滑油腻,又带着几分辛辣,让人瞬间联想到充满烟火气的菜市场。

      边吃边聊,间或举起手边的“蜂蜜酒”和刚刚认识的朋友举杯祝福彼此。突然间,我就想起了童年时昏黄灯光下的那碗炸酱面。感谢这道寻常不过的家常食物,吃过无数次来自不同地方不同国家的美食后,始终记得是它陪伴我度过了那个有滋又有味的童年。
 
 
责任编辑:日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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