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的农民朋友
来源: 作者:缪锦国 、缪荣株 时间:2025-12-17 点击:
（这是一段真切而感人的故事。至今仍在诠释着、延续着。故事的双方主人均有着不同凡响的人生经历和超越时空的真情交往。 一位是有着钢铁般意志、被誉为“姜堰保尔”的传奇人物：缪荣株，原姜堰市人民银行行长，现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另一位就像卤汀河畔的老槐树一样，苍劲古拙，质朴无华，他就是姜堰市华港镇农民、今年79岁的夏宝鱼。 他们之间的故事纯系原生态，原汁原味，无需雕琢。 ）
一 先说说缪荣株吧。47岁那年，他在姜堰市人民银行行长岗位上，因工作长期劳累患甲亢后导致右眼球摘除，左眼也不能闭合，不得不退居二线。老缪想，人的价值实现不仅体现在工作岗位上，而且体现在生命的全程。孤独与苦闷之余，他反倒有了静静思索与潜心创作的好时机。于是，倔强的缪荣株重新圆了少年时代就萌生的文学梦。
他为了保护剩下的一只左眼，用毛笔在文学的海洋里苦游。
往事如烟，唯有纯真的友情历历在目。他想起20多年前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他从县委机关调到泰县港口镇（现姜堰市华港镇）任党委书记。那地方垛田多、荒滩多、大河小汊像绕麻线似的。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承包土地的农民种粮收益不错，但全镇仍有一万多亩水面滩涂荒着。要是发动群众挑鱼塘、发展养殖业，该有多好！缪荣株大会小会开了若干次，也未收到预期的效果，谨慎的农民在“养鱼怕偷”、“政策怕变”的担心和疑虑中观望着、等待着。他心里急。
这期间，下溪村农民夏宝鱼和他的二儿子在责任田旁的荒滩上干开了。他把收音机放在堤岸上收听党中央的声音，先挑土方筑坝，然后排除荒滩积水，又一锨一锨开挖淤泥深土。父子俩除了正月初一、大雪封门、大忙季节不挑鱼塘外，硬是凭着双肩，花了三年时间，挑成了十四亩精养鱼塘，两人肩上留下了两个馒头似的疙瘩。 多好的典型!这不正是贯彻党中央一号文件需要树立的样板吗？
公元1984年1月1日，缪荣株和宣传科长冒着鹅毛大雪送文件到夏宝鱼的工地，并告诉他承包鱼塘30年不变。这一来，夏宝鱼挑挖鱼塘的劲头更足了。 随后，喜出望外的缪荣株带领各企业、村党团支部书记到宝鱼的工地上参观取经。木讷的宝鱼一时语塞，憨厚的脸上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气。
很快，全镇出现了集体和个人挖荒滩、挑鱼塘的热火场面，开挖鱼塘三千多亩。养鱼有了可观的经济效益后，原来老实巴脚的农民埋怨说：“挑剩下裤头儿，吃不到鲢头儿”；现在却兴奋地说：“白皮规划黑皮挑，算算收入还是黑皮高。”人们到了港口都说到了鱼窝。
听到这些议论，缪荣株心里感到格外欣慰。在港口的短短三年间，他很想多做点有益于乡亲们的事，不料由于过度辛劳使他患了甲亢突眼病，调回城后又因病情耽搁，1991年9月，致使右眼球摘除，左眼也不能闭拢，连喂小孙子也找不准嘴。
二 缪荣株闲居养病的日子渐渐孤寂起来，无聊时倚门而立，听市井之声，闻婆妈絮语。自从他右眼球摘除后，爱人为他担惊受怕，瘦掉了十几斤。老缪安慰爱人说：右眼球摘除是由于“时间长，马虎了；工作忙，耽搁了；身体好，掩盖了；一只眼，够用了。”但说是这样说，痛苦却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上。他常常在记忆的回眸中消除痛苦。磨难是人生的财富。只剩下一只眼睛的他，没有叹息、没有气馁，秉持“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半句空”的理念，拿起笔来用各种文体写官场、写基层、写各式人物、写文史资料，倒也其乐融融，心灵充实。
就在缪荣株退下来之日，过去一些常围着他转的朋友逐渐远去，而他在“马上”时，跟他没有一分钱交往的农民夏宝鱼却上门来了。从港口到姜堰城，相距一百多里。冰天雪地，寒风凛冽，夏宝鱼冒着大雪，踏了三个多小时的自行车登门探望，捎带了鲜鱼、活虾、河蚌、田螺等水产品。他把致富本来得益于党的政策，却理解成对具体执行者感恩戴德了。
夏宝鱼第一次到老缪家，他爱人见是个送礼的，心里就有气，挡在门外，冷冷地回答说“他不在家”。夏宝鱼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哎，真没运气！”他在门外等了好长时间，还不见老缪回来，就对他爱人自我介绍说，他叫夏宝鱼。老缪爱人一听夏宝鱼三个字立即热情地说“认得认得，家里还有他和你在鱼塘上合拍的照片呢。你进来坐坐，他马上回来。”到了中午，老缪回来后，宝鱼见到他像个孩子，跑上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连声叫道“缪书记！”吃饭时，缪荣株陪他喝酒。喝着喝着，宝鱼突然离开了酒桌，从门口拎回了半蛇皮袋鱼，当着他爱人的面“劈里拍啦”地往下倒，一边倒一边带着火气说：“我偏要倒！我偏要倒！”
从那以后，宝鱼隔上几个月就来老缪家，说生产农事，聊乡情家务，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交。他本是个木讷寡言性格内向的人，却说：“书记，几个月见不到你，就想你。”老缪不禁为之动容，眼泪打转。老缪在港口任职时，宝鱼从未让他烦神过什么事，现在宝鱼愈发见老了，缪荣株见他嘴里只剩下四颗牙，执意要带他去人民医院为他装牙，宝鱼说啥也不让。多少年来，他只提出了一个要求：“书记，有一天我不在人世时，你要去看看我啊！”话落，老缪的眼泪夺眶而出。
有段时期，宝鱼好久不上门来，缪荣株就感到心头空落落的，就像家中少了一个人似的。2002年上半年，老缪放心不下，他让80岁的老父亲骑着自行车带着100元现金，专程上港口看望他，转达问候。2005年底，宝鱼的孙女结婚，他特意给老缪一家送来了请柬。
尽管宝鱼现在还是那副老样子，儿女们再不会像当初一样用怪样的眼睛瞅他了，也不会在他吃过的菜碟上不敢再动筷子，不但热情礼貌地称呼他一声“夏爹”，且要关心地和他拉家常。在儿女心目中，宝鱼不仅是老缪的朋友，且是家中可敬的长者。
时光转到了公元2003年秋，也是一个天高云淡的日子。已经70岁出头的宝鱼来老缪家。这次他和以往不同，有点儿心事重重的样子。这神色岂能瞒得过作家的眼睛？宝鱼既想讲出原尾，又怕麻烦老缪。身为作家的缪荣株从聊天中得知了他的苦衷。原来，宝鱼当初开挖的十四亩精养鱼塘，还没到承包期，镇政府却发文要收回，重新转包。理由是有人利用挖鱼塘挖土卖钱，镇里要刹卖土风，从而引起包括宝鱼在内的全镇养鱼户的不满。
缪荣株听了以后，思忖再三，总觉得这样做不符合党中央一号文件精神，有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味道，损害了农民的切身利益。为慎重起见，随后，缪荣株带着市政府发给宝鱼的《水面使用权证》，找到市委农工部负责同志进行政策咨询，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缪荣株马上写了一封信给当时的港口镇主要负责同志，讲明政府应按合同办事的严肃性，指出搞“一刀切”的错误。 其语殷殷，其情切切。没过多久，原港口镇政府便撤销了先前决定，维护了宝鱼及全镇300多户养鱼户的切身利益。
现在，夏宝鱼和儿子们继续承包鱼塘，又租赁经营了40亩田养螃蟹，今年纯收入20多万元。孙女还办起了塑料粒子厂。夏宝鱼富了之后不忘乡亲，还经常走访村里的贫困户和五保户，在经济上接济乡亲们。
三 缪荣株年青时没有因贫寒磨掉志气；中年时在官场上没有因社会和党内的不正之风磨掉正气；老年没有因残疾磨掉朝气。每当他碰到困难的时候，他就想起宝鱼，想起他当年愚公移山、不屈不挠的精神，在创作上倍加发奋。如今，缪荣株的甲亢病好了，其中精神疗法起了很大的作用。他跟夏宝鱼25年的友情不仅成为他一生的宝贵财富，也为他提供了取之不尽的创作源泉，激发了他的创作灵感。
现在，每当缪荣株坐在电脑桌面前，瞬间进入创作状态，轻快地敲打的键盘，犹如一架钢琴，蹦出一个个悦耳的音符，那跳动的十指好似唐宫里仕女们的霓裳羽衣舞。这些年，缪荣株凭着惊人的毅力，先后在《人民日报》、《中华散文》、《雨花》、《福建文学》、《新民晚报》等中央、省市报纸、杂志，发表了400多篇小说、散文、故事；有20多篇被《散文选刊》、《今日文摘》、《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小说精品》等选用；其中，微型小说《耵聆》获全国微型小说二等奖，小说《一只眼睛看世界》及其散文选，两次荣获泰州市政府文艺奖三等奖。文化人称赞缪荣株“半世为官未入僚，不打官腔唱民谣，赤子之心天可鉴，真情笔底波滔滔。”这些成就的取得，也有宝鱼的一份功劳。第一本小说集《苦游》出版，其中一篇重要作品主要素材，就是宝鱼讲述村里退下来的支部书记的故事，缪荣株以此为素材，写成了一个令人称道的短篇小说《苦游》，并以此作为本书书名。第三本《一只眼睛看世界》散文选出版时，缪荣株选用了六张家人的照片，其中有一张就是他和夏宝鱼的合影。宝鱼孙女儿的户口也迁入老缪家。宝鱼已融入缪荣株这一家子。
不知为什么，宝鱼最近一次来，老缪忽然想到他和宝鱼这样情真意切地聚在一起，来日不多了，因而倍加珍惜起来。老缪特地抽了一天陪他去谒胡锦涛总书记父母的墓；看宁启铁路；逛有升降电梯的时代超市，选择他爱吃的食品…… 缪荣株很庆幸，庆幸这一辈子认识了宝鱼，从他身上看到了父辈、乡亲、看到了中华大地上许许多多的中国人。改革开放以后，他们身上变了许多，不变的是善良、厚道和正直。如今，缪荣株的下一代，甚至第三代都跟夏宝鱼有了来往，而且交情颇深，但愿这感情不受世俗的影响，经受岁月的考验，世世代代传下去。
图为1984年夏，原姜堰市港口镇党委书记缪荣株来到鱼塘边，和下溪村农民夏宝鱼一起学习中共中央一号文件。王景峰摄
（缪锦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名报告文学作家，出版五本报告文学集 ）
缪荣株，男，1944年生，毕业于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姜堰名人》主编，加拿大《大中报》《泰州晚报》专栏作家。泰州历史学会顾问，华港镇下溪村荣誉村民。发表小说、散文近千篇。泰州市纪委、监察局、泰州市文联、《泰州晚报》坡子街根据他的散文联合打造了18分钟的微电影《甲鱼宴》微电影，在全国2493篇来稿中获第六届视频微电影“玉琮杯”奖。
一 先说说缪荣株吧。47岁那年，他在姜堰市人民银行行长岗位上，因工作长期劳累患甲亢后导致右眼球摘除，左眼也不能闭合，不得不退居二线。老缪想，人的价值实现不仅体现在工作岗位上，而且体现在生命的全程。孤独与苦闷之余，他反倒有了静静思索与潜心创作的好时机。于是，倔强的缪荣株重新圆了少年时代就萌生的文学梦。
他为了保护剩下的一只左眼，用毛笔在文学的海洋里苦游。
往事如烟，唯有纯真的友情历历在目。他想起20多年前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他从县委机关调到泰县港口镇（现姜堰市华港镇）任党委书记。那地方垛田多、荒滩多、大河小汊像绕麻线似的。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承包土地的农民种粮收益不错，但全镇仍有一万多亩水面滩涂荒着。要是发动群众挑鱼塘、发展养殖业，该有多好！缪荣株大会小会开了若干次，也未收到预期的效果，谨慎的农民在“养鱼怕偷”、“政策怕变”的担心和疑虑中观望着、等待着。他心里急。
这期间，下溪村农民夏宝鱼和他的二儿子在责任田旁的荒滩上干开了。他把收音机放在堤岸上收听党中央的声音，先挑土方筑坝，然后排除荒滩积水，又一锨一锨开挖淤泥深土。父子俩除了正月初一、大雪封门、大忙季节不挑鱼塘外，硬是凭着双肩，花了三年时间，挑成了十四亩精养鱼塘，两人肩上留下了两个馒头似的疙瘩。 多好的典型!这不正是贯彻党中央一号文件需要树立的样板吗？
公元1984年1月1日，缪荣株和宣传科长冒着鹅毛大雪送文件到夏宝鱼的工地，并告诉他承包鱼塘30年不变。这一来，夏宝鱼挑挖鱼塘的劲头更足了。 随后，喜出望外的缪荣株带领各企业、村党团支部书记到宝鱼的工地上参观取经。木讷的宝鱼一时语塞，憨厚的脸上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气。
很快，全镇出现了集体和个人挖荒滩、挑鱼塘的热火场面，开挖鱼塘三千多亩。养鱼有了可观的经济效益后，原来老实巴脚的农民埋怨说：“挑剩下裤头儿，吃不到鲢头儿”；现在却兴奋地说：“白皮规划黑皮挑，算算收入还是黑皮高。”人们到了港口都说到了鱼窝。
听到这些议论，缪荣株心里感到格外欣慰。在港口的短短三年间，他很想多做点有益于乡亲们的事，不料由于过度辛劳使他患了甲亢突眼病，调回城后又因病情耽搁，1991年9月，致使右眼球摘除，左眼也不能闭拢，连喂小孙子也找不准嘴。
二 缪荣株闲居养病的日子渐渐孤寂起来，无聊时倚门而立，听市井之声，闻婆妈絮语。自从他右眼球摘除后，爱人为他担惊受怕，瘦掉了十几斤。老缪安慰爱人说：右眼球摘除是由于“时间长，马虎了；工作忙，耽搁了；身体好，掩盖了；一只眼，够用了。”但说是这样说，痛苦却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上。他常常在记忆的回眸中消除痛苦。磨难是人生的财富。只剩下一只眼睛的他，没有叹息、没有气馁，秉持“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半句空”的理念，拿起笔来用各种文体写官场、写基层、写各式人物、写文史资料，倒也其乐融融，心灵充实。
就在缪荣株退下来之日，过去一些常围着他转的朋友逐渐远去，而他在“马上”时，跟他没有一分钱交往的农民夏宝鱼却上门来了。从港口到姜堰城，相距一百多里。冰天雪地，寒风凛冽，夏宝鱼冒着大雪，踏了三个多小时的自行车登门探望，捎带了鲜鱼、活虾、河蚌、田螺等水产品。他把致富本来得益于党的政策，却理解成对具体执行者感恩戴德了。
夏宝鱼第一次到老缪家，他爱人见是个送礼的，心里就有气，挡在门外，冷冷地回答说“他不在家”。夏宝鱼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哎，真没运气！”他在门外等了好长时间，还不见老缪回来，就对他爱人自我介绍说，他叫夏宝鱼。老缪爱人一听夏宝鱼三个字立即热情地说“认得认得，家里还有他和你在鱼塘上合拍的照片呢。你进来坐坐，他马上回来。”到了中午，老缪回来后，宝鱼见到他像个孩子，跑上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连声叫道“缪书记！”吃饭时，缪荣株陪他喝酒。喝着喝着，宝鱼突然离开了酒桌，从门口拎回了半蛇皮袋鱼，当着他爱人的面“劈里拍啦”地往下倒，一边倒一边带着火气说：“我偏要倒！我偏要倒！”
从那以后，宝鱼隔上几个月就来老缪家，说生产农事，聊乡情家务，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交。他本是个木讷寡言性格内向的人，却说：“书记，几个月见不到你，就想你。”老缪不禁为之动容，眼泪打转。老缪在港口任职时，宝鱼从未让他烦神过什么事，现在宝鱼愈发见老了，缪荣株见他嘴里只剩下四颗牙，执意要带他去人民医院为他装牙，宝鱼说啥也不让。多少年来，他只提出了一个要求：“书记，有一天我不在人世时，你要去看看我啊！”话落，老缪的眼泪夺眶而出。
有段时期，宝鱼好久不上门来，缪荣株就感到心头空落落的，就像家中少了一个人似的。2002年上半年，老缪放心不下，他让80岁的老父亲骑着自行车带着100元现金，专程上港口看望他，转达问候。2005年底，宝鱼的孙女结婚，他特意给老缪一家送来了请柬。
尽管宝鱼现在还是那副老样子，儿女们再不会像当初一样用怪样的眼睛瞅他了，也不会在他吃过的菜碟上不敢再动筷子，不但热情礼貌地称呼他一声“夏爹”，且要关心地和他拉家常。在儿女心目中，宝鱼不仅是老缪的朋友，且是家中可敬的长者。
时光转到了公元2003年秋，也是一个天高云淡的日子。已经70岁出头的宝鱼来老缪家。这次他和以往不同，有点儿心事重重的样子。这神色岂能瞒得过作家的眼睛？宝鱼既想讲出原尾，又怕麻烦老缪。身为作家的缪荣株从聊天中得知了他的苦衷。原来，宝鱼当初开挖的十四亩精养鱼塘，还没到承包期，镇政府却发文要收回，重新转包。理由是有人利用挖鱼塘挖土卖钱，镇里要刹卖土风，从而引起包括宝鱼在内的全镇养鱼户的不满。
缪荣株听了以后，思忖再三，总觉得这样做不符合党中央一号文件精神，有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味道，损害了农民的切身利益。为慎重起见，随后，缪荣株带着市政府发给宝鱼的《水面使用权证》，找到市委农工部负责同志进行政策咨询，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缪荣株马上写了一封信给当时的港口镇主要负责同志，讲明政府应按合同办事的严肃性，指出搞“一刀切”的错误。 其语殷殷，其情切切。没过多久，原港口镇政府便撤销了先前决定，维护了宝鱼及全镇300多户养鱼户的切身利益。
现在，夏宝鱼和儿子们继续承包鱼塘，又租赁经营了40亩田养螃蟹，今年纯收入20多万元。孙女还办起了塑料粒子厂。夏宝鱼富了之后不忘乡亲，还经常走访村里的贫困户和五保户，在经济上接济乡亲们。
三 缪荣株年青时没有因贫寒磨掉志气；中年时在官场上没有因社会和党内的不正之风磨掉正气；老年没有因残疾磨掉朝气。每当他碰到困难的时候，他就想起宝鱼，想起他当年愚公移山、不屈不挠的精神，在创作上倍加发奋。如今，缪荣株的甲亢病好了，其中精神疗法起了很大的作用。他跟夏宝鱼25年的友情不仅成为他一生的宝贵财富，也为他提供了取之不尽的创作源泉，激发了他的创作灵感。
现在，每当缪荣株坐在电脑桌面前，瞬间进入创作状态，轻快地敲打的键盘，犹如一架钢琴，蹦出一个个悦耳的音符，那跳动的十指好似唐宫里仕女们的霓裳羽衣舞。这些年，缪荣株凭着惊人的毅力，先后在《人民日报》、《中华散文》、《雨花》、《福建文学》、《新民晚报》等中央、省市报纸、杂志，发表了400多篇小说、散文、故事；有20多篇被《散文选刊》、《今日文摘》、《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小说精品》等选用；其中，微型小说《耵聆》获全国微型小说二等奖，小说《一只眼睛看世界》及其散文选，两次荣获泰州市政府文艺奖三等奖。文化人称赞缪荣株“半世为官未入僚，不打官腔唱民谣，赤子之心天可鉴，真情笔底波滔滔。”这些成就的取得，也有宝鱼的一份功劳。第一本小说集《苦游》出版，其中一篇重要作品主要素材，就是宝鱼讲述村里退下来的支部书记的故事，缪荣株以此为素材，写成了一个令人称道的短篇小说《苦游》，并以此作为本书书名。第三本《一只眼睛看世界》散文选出版时，缪荣株选用了六张家人的照片，其中有一张就是他和夏宝鱼的合影。宝鱼孙女儿的户口也迁入老缪家。宝鱼已融入缪荣株这一家子。
不知为什么，宝鱼最近一次来，老缪忽然想到他和宝鱼这样情真意切地聚在一起，来日不多了，因而倍加珍惜起来。老缪特地抽了一天陪他去谒胡锦涛总书记父母的墓；看宁启铁路；逛有升降电梯的时代超市，选择他爱吃的食品…… 缪荣株很庆幸，庆幸这一辈子认识了宝鱼，从他身上看到了父辈、乡亲、看到了中华大地上许许多多的中国人。改革开放以后，他们身上变了许多，不变的是善良、厚道和正直。如今，缪荣株的下一代，甚至第三代都跟夏宝鱼有了来往，而且交情颇深，但愿这感情不受世俗的影响，经受岁月的考验，世世代代传下去。
图为1984年夏，原姜堰市港口镇党委书记缪荣株来到鱼塘边，和下溪村农民夏宝鱼一起学习中共中央一号文件。王景峰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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