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文集》中的情感表达
来源: 一壁残阳 作者:谢 非 时间:2025-07-25 点击:
我与建国兄都曾在上山下乡的道路上艰难跋涉。只不过我在西南的四川，他在东北的吉林，天南地北，彼此遥隔着千山万水。因为地域迥异，风情有别，所以他的文集中关于知青生活的记叙，我饶有兴味。又因为作者是在“洮河农场”当的知青，该农场毗邻内蒙，而我们说到内蒙，便会条件反射般地想起辽阔的牧场，青青的牧草。是的，“洮河农场”确是建立在草原上的农场，因而作者关于草原的记述别具意趣。
例如，他的关于草原风物的描写，很有特色，给予我深刻的印象，仿佛一幅色彩明丽的风景画：牧草茂密，山鸡野兔出没其中；苍鹰翱翔，巡视着广阔的山川原野；碧绿的草地上，姿色各异的小花迎风摇曳；尤其是雨后放晴，那飞架在天地间的长虹，色彩缤纷，与青青的草原互为映衬，因而草原景色格外壮美！
而我们也从他关于草原文字中的阅读中感知了两点，即作者观察的细致与记述的详尽，以及文字的朴实与笔调的清新！
一般而言，热爱大自然，欣赏大自然，并饶有兴趣地用笔触描摹大自然的人，往往都具有丰富的情感——像建国兄这样的人。
于此我想，既然说及情感了，因此有必要再细说几句：关于情感，不要看成一江流经平川的缓流，更不要看成一泓平静的止水；应该说，特别是年轻人，情感恰如海潮一般，波翻浪涌，起起伏伏，既有低谷也有高潮，既有怅然低徊也有激昂豪壮。其实，这个问题是不难理解的。因为，个体受到了某些场景、某些因素、某些际遇的影响或左右，从而导致了情感的波动性——就这个意义而言，情感可谓也是一种精神上的感受。 当然，青葱岁月，别校离城，突然被命运带到一个与自身成长环境完全不同的地方，文中所言的“迷茫和困惑，甚至造成了心理上的障碍和压力”，导致情绪低沉，因而时常压抑的情感，很少或者很难有机会真正的全面释放——像这样的状况，应该说是必然的，很正常。我们都当过知青，个中滋味，甘苦自知，所以有关知青日常生活和有关人物的记叙，就不再赘言了。不过，我愿就本文集中涉及到的“情感”方面而言说自己的一些感悟。 毋庸讳言，论及情感，最易让人勾起有关青春的回想，而回想的主题，常常离不开爱情。美好的爱情，当然是情感上的升华，完全值得记述。有鉴于此，我觉得有必要提及本文集中关于爱情的文字：分别述说作者自己和记写身边友人。
关于作者自己：我想，既然是青葱少年，那么作者当年所产生的“青春的憧憬，甜蜜的初恋”，却因故未及启齿，只能压抑潮起的情感，默默地暗恋，甚为遗憾。及至暮年，念念于心，还难以忘怀——这亦是人之常情。我以为，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有些事虽未能如愿，但《一曲相思梦》却是永恒的青春记忆，也算是一种不老的美妙的情感，终生回味，润泽心田！而《一曲相恋情》中情感奔涌流泻，难以抑制，可谓梦想成真——于此，两情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关于身边友人：因为时代，因为处境，青春的生命或许委顿、或许不振，不过，一旦激情燃火，可以驯服烈马，“一路向着远方”，只为“见到心爱的姑娘”，因而驾驭着胯下的坐骑，信马由缰地在草原上放纵地狂奔——像这般燃烧的狂放的情感，可谓青春时代挥写的一幅笔意浓郁的岁月彩绘，在人生的记忆中永远都不会黯然失色！
除了上述因“爱”（大自然与人）所涉及的情感，在本文集中还有冠名散文诗的《爱》。作者运用了诸多比拟，表达了何为“爱”，颂赞了“永恒”的“爱”。我想，既然有了真纯爱心，当有丰盈的情感——这样的情感，不单作用于人，也作用于物。
在作用于人方面，除了上述的爱情例举，作者的笔底，还流溢出浓郁的亲情、友情和乡情，
关于亲情：在《走进信息时代》中，我们读到作者夫妇为帮助大学毕业的儿子创业而不遗余力，表达了呵护备至的舐犊之情；《父母的苦与乐》一文，记写了父母的温暖的关爱与辛勤的工作，表达了对养育自已的父母的感恩之情；而《镌刻在时光里的兄弟情》一文，则以伤感的笔调，表达了沉痛的手足之情。
说到情感，我们都知道，是完全可以迁移到了非人类的动物身上的。在某些条件下，在某些场景中，人与动物完全可以交流互动，从而得以培育双方的亲密关系。《陪我旅行的“摩卡”》一文，正是如此。本文记写了一只可爱的小狗狗，表达了作者对其怜爱不舍的家人般情感。
而尊师重道，则是我们民族的文化传统。我们在文集中还读到了，作者以深情的笔触，叙写了引领自己“绘就我的文学之路”的恩师。我们明白，遇见好老师，不仅是机缘，也是幸运；高格调的好老师，不仅是写作学习的传授者，也是道德和精神的引导者。因为正是秉承这样的认知，所以作者对远去的文学引路人，表达了亲人般的感激、尊敬与缅怀之情。
关于友情：记得有人说过，朋友是雨天的一把伞，晴天的一阵风。可见无论是谁，都一样离不开友情。在本文集中，也有篇章谈及农场战友彼此之间永存的友情。例如《战友啊！战友》，关于该文，我虽然不多谈，但我们仅从标题可知，作者是很看重友情的。再如《怀念马柏生战友》中“在那艰苦的岁月里相互扶持，共同度过人生最困难的时刻。当面临生活的坎坷，我们彼此鼓励，当遭遇挫折的失落，我们相拥而泣。当迎来欢心的喜悦，我们又欢呼雀跃”的文句，表明了患难之交的岁月结成的真挚友情，弥足珍贵！
关于乡情：在《那一抹乡愁》中，作者写到：“在心灵的深处，乡愁如同潺潺的流水......”而“家乡伊通河”，经过治理后，在作者的心目中，美丽得“甚至敢与天堂媲美。”是啊，谁不爱自己的家乡呢？全文溢满浓郁的乡情。
我知道，很多当个知青的人，把自己下乡的地方当作“第二故乡”，用以表达乡梓般的情感。由此我想，“洮河农场”知青举办下乡五十五周年聚会，不是没有缘由：当年的伙伴们齐聚一堂，回望遥远的“第二故乡”，追忆似水年华，未必不是一种重温青春的一场隆重的庆典仪式？可以说，正是这样的岁月情怀，触动他们“第二故乡”的乡愁，点燃了他们热情的青春般的情感！抚今追昔，回顾知青时代的风霜洗礼与后知青时代的艰难打拼，令人感慨万端，难以自已！故而，他们为了这人生的永恒纪念而诉诸文字，并且编辑成册——这就是《曾经的我们》与《逐梦人生》这两个文本。
我最后要说的是，关于情感在作用于“物”方面。我们已在前面有述，作者关于大草原美丽风光的描写，于此之外，还须补谈点作者游历祖国大好山河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
时间如白驹过隙，人生如匆匆过客。确实如斯，光阴过得真快啊，我们这一代人都老了！但老了自有老了的活法，不时的旅行，既是颐养天年的方式，也是退休者的共识。因之，建国的文集中不少有关山川名胜与历史古迹的记述。
建国是东北人，他长长的足迹主要分布于关内，游踪南北，饱览山河。旅行确实可以拓宽视野、丰富人生阅历、放松身心。通过旅行，可以还接触到不同的文化、历史和自然景观，了解各地的风俗习惯和生活方式，从而丰富了其内心世界，不但对大千世界有了更深刻的认知和理解，而且更由衷的表达了自己对祖国大地上的山川景物的深爱情感。
不仅于此，阅读建国的文字时，我还注意到在他漫游的旅程中所呈现的这样一个现象，即心有所得——把眼之所见、耳之所闻的外在的现实世界内化为某些人生感悟、生活哲理或历史沉思。
旅行是美丽的行程，美丽的行程中泛起的思想浪花和热爱祖国大好河山而涌动的赤子情感，也是美丽的！
2025年7月23日
作者简介 谢非，四川省宜宾市兴文县人。生于1954年，初69级，1970年上山下乡。自由撰稿人，著有《知青纪事》。
(晓歌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