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应登高望远合作前行
来源:解放日报 作者:沈丁立 时间:2023-11-13 点击:
沈丁立
亚太经合组织（APEC）自1993年11月在美国西雅图首次召开领导人非正式会议以来，已经历了三十年的发展，并将于本月重返美国再度举行。从1993年到2023年，世界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世界。主办城市从西雅图到旧金山，虽都在美国西岸，但美国也已不再是过去那个美国。
两国肩负重大责任
那个挟结束冷战之余威并号称要建立后冷战时代“世界新秩序”的美国，如今正面对两场严重的地区热战。第一场发生在从美国昔日对手苏联分离出来的两个前核武器国家俄罗斯和乌克兰之间，为期已有600多天。美国既无能力预防这场自二战结束以来欧洲地区最严重的地区冲突，迄今也无能力将其平息。第二场发生在以色列和由哈马斯领导的巴勒斯坦加沙地区之间。虽然自以色列建国以来美国现任总统第一次飞赴以色列予以干预，但成效明显不彰。中东与世界多方对美国长期偏袒以色列的做法颇多批评，拜登总统的国内民意支持率也因此显著下降。
让美国战略界更为焦虑的是，过去三十年来中国的国力已有数十倍的发展。华盛顿方面不仅要求中国遵守“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还提出塑造当下“新秩序”的主张。不过美方也清醒地认识到，与三十年前相比，美国制约中国的手段已大为缩减，而且管控与治理世界无法回避与中国的合作。
在过去的三十年中，中美关系曾多次经历惊涛骇浪，包括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轰炸中国驻前南联盟大使馆、中美撞机、美台要员互访、贸易与科技战、新冠溯源以及“气球事件”等。随着中国竞争力的快速提升，美国在技术、军事和金融等领域对中国的戒心和封堵也有增无减，中美之间的博弈事件层出不穷。
作为当今世界最大的两个经济体，中美两国对人类的和平与发展负有重大责任。而在事实上，自2017年后，中美两国领导人迄今还没有进行互访，这对实现最高层沟通十分不利，无助于减少两国之间已经积累的疑虑，无益于两国在双边、地区与全球事务上的合作。虽然双方领导人在各种多边会议上仍有机会进行短暂交流，但其效果显然不如一方领导人对另一方开展为时数日、事前双方已经做好充分合作准备的高规格访问。
各方期待中美峰会
在国际风云动荡之际，各方期待中美元首都会莅临本月将要举行的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就稳定亚太以及世界政经形势进行交流并形成合作共识。各方也期待中美领导人有机会在去年印尼巴厘岛双边峰会的基础上再度会晤，给由于“气球事件”而延宕半年多的实质性合作注入新的动力。
在去年的巴厘岛中美峰会上，中方提出的核心关切是台湾问题和供应链合作，美方则提出人权、经贸、台湾、乌克兰等六方面议题，双方在台湾与供应链问题方面的关切具有交集。过去一年来，中美在上述领域的博弈还在延续。在台湾问题上，随着美国和台湾地区明年都面临选举，以及美国国会下阶段如何处理“台湾政策法案”的立法，中美就此进行最高层沟通尤显重要。
在双边关系方面，中美自今年以来恢复一系列高官互访，已成功启动两国经济工作小组以及金融工作小组的对话，有望就稳定和提升双边经贸与金融合作的质量取得有意义的进展。中美不仅就气候变化问题继续对话与合作，还恢复了在司局级层面的防务对话，并举行司局级军控防扩散对话。这在中东欧与中东战火齐飞、核恐吓不时浮现的当下，不啻给世界注入了难得的安全信心。
显然，一年来中美沟通的清单上又增加了哈以冲突以及管控芬太尼等议题。中美之间广泛的议题都同时成为双边关系的机遇与挑战。双方谈得好，其中一些议题就有可能取得合作，从而为稳定和发展下阶段关系创造更具价值的基础。应该讲，在经贸、气变、朝核、合作反毒等问题上，北京和华盛顿都有合作的共同利益。即使在台湾、俄乌、中东、科技等敏感领域，双方也有得谈。只要中美延续最近数月以来各领域高层会晤的坦诚态度，正确面对各自国内外形势的变化，那么，与旧金山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相连的中美峰会也将大概率实现，并且有望在内涵上取得一定程度的积极成果。
不过，鉴于美国治理的多元性，美国国内政治正在反复并经常严重地冲击双边关系。但随着中国进一步发展，美国对华颐指气使的时代已一去不复返。在双方实力出现根本转变的过渡期，中美必须登高望远，着眼大局，避免双边关系严重动荡，协作塑造地区与世界的稳定。
（作者为复旦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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