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团老照片带来的回忆

来源:鲤鱼洲情怀 作者:朱大建 时间:2022-11-13 点击:
我的青年期是在鲤鱼洲开始的,这是一片从赣江流入鄱阳湖的湿地中围垦出来的土地,方圆70平方公里,始称江西生产建设兵团九团,1975年兵团撤销后,改称五星垦殖场。我17岁下乡,尽管生活艰苦,劳动繁重,也改不了年轻人活泼好动爱美的天性,闲暇时间,知青们在各种场合拍了不少照片。我的老照片早就找不到了,是我的知青好友杨洵替我珍藏着。在我们知青群体纪念去鲤鱼洲下乡50周年的时候,他从微信里发给我好多我的老照片。望着照片,我的思绪回到了年轻时度过8年难忘岁月的鲤鱼洲。
 
一张雪地里的照片,记得是在连队的仓库边上拍的。那是1972年的冬天,异常寒冷,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雪。快要过年了,我们等着雪停后回上海探亲呢。可这雪却没有想停的样子,一直是撕棉扯絮一般,大片大片的雪花从空中撒下来,在地面上积起厚厚一层,只能穿半高统雨鞋在路上行走,去食堂打饭。 
年轻人兴致高,大冷的天,我们冒着大雪,穿上厚厚的棉衣,围上羊毛围巾,在连队周围赏雪景,拍照片。照片上,杨洵围着白色的围巾,戴着白色手套,我围着黑白灰三色的围巾,未戴手套。我们脚穿半高统雨鞋,面带笑容,拍下照片。为啥笑得那样开心?因为马上要回家了,要见到亲爱的爸爸妈妈兄弟姐妹,笑意忍不住从心里流出来。我与杨洵的友谊,我曾写了散文《我们的岁月》,刊发在《上海文学》杂志上。那年回家探亲,确实异常艰难。因为积雪厚,从南昌到九团天子庙的班车停了,班车只开到一营营部,而从连队到一营营部的路有20多里。我们那天下半夜就起床了,一根扁担挑着两个行李袋,穿着雨靴,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里行走,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地上泛着一片白光,路上的沟沟坎坎都被白雪掩埋了,只能凭记忆摸索着走路,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有点痛,两只手冰冰冷,而贴身棉毛衫裹着的身体却在出汗。好不容易走到一营营部,却又听说,因为积雪深,班车只开到南昌县滁槎镇。我们在心里屏住一口气,一咬牙,挑起扁担,迈开脚步,又走了20多里路,赶到滁槎镇,这才挤上班车到南昌,再坐公交车到火车站,买好当天晚上开往上海的火车票。当在月台上一路小跑、扒上绿皮火车坐在座位上,人累得几乎要瘫软下来,然而心里却是欢乐地唱起了歌。           
还有一张我在武装班打靶的照片,值得说一说。当年我去的生产建设兵团九团,属于半军事化的屯垦性质的农场,从团长政委营长教导员指导员等领导干部都是现役军人,从连长开始,才是地方干部。每个连队,都有一个武装班。这个班的窗台下有一个枪架,支着三支53式步枪。这枪上的刺刀是前苏联式的三角刺刀,异常锋利,比日本的三八大盖刺刀更胜一筹。武装班任务特殊,平时与大家一样下地劳动,但是遇到特殊时期,比如鄱阳湖的洪水要来了,武装班就要承担起站岗放哨、每夜轮流值班的职责。武装班战士每年有一周时间进行军事训练。训练向前看齐、齐步走,在操场上持枪匍匐前进,举枪瞄准,射击,这些军人必须会的技能都要学会。每年最令人兴奋的是打靶,打靶的场所设在鲤鱼洲大堤边的荒地上。我们趴在遍地长满荒草的土地上,步枪的枪托顶在肩窝里,透过准星瞄准,屏住呼吸,缓缓扣动扳机,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声,枪托的后座力就重重撞向肩窝。我是深度近视眼,还有散光,先天不足,尽管下了苦功练瞄准,打靶的成绩仍然很臭,一般就是6环7环的水平,当然也从未有子弹脱靶的记录。记得有一年打过一枪十环,让我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心里乐开了花。每年打靶,都是我的成绩拖了全班的后腿。好在武装班知青们都通情达理,原谅了我。他们知道,我已是全身心投入了。

责任编辑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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