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 远 的 青 春
六十岁的我,伫立在照片墙前,
再也挪不动脚窝。
黑土地印证了一代人青春的沃土,
呼唤着,仿佛看到了十六岁的我。
年轻、激情、纯真、纤弱……
惊愕,这是我吗?
满脸的稚嫩,何曾想过对与错?
遥远,远得我再不能触摸,
很近,天天秒秒都在我的心底掠过。
我伸出双手,轻轻地抚摸照片中的我,
几颗热泪忍不住悄悄地滴落。
我看见了,
照片中那个小姑娘就是我!
翻皮帽子,绿棉袄,
冰冷的钢枪,映衬出远山的轮廓,
不敢信,当年零下四十多度的风雪中,
我居然把青春当作取暖的火!
我看见了,
另一张照片中的小姑娘也是我,
紫色碎花的上衣,手握着镰刀,
在泥泞的麦地里,
弯着几乎贴地的腰,
抢收我们亲手栽培的硕果。
怎敢信,小镰刀万岁,
把磨出的老茧当作再教育的收获。
我看见了,
还有个小姑娘也是我,
白色的上衣,绿色的军帽,
我和我的战友,
拉琴、唱歌、跳舞、嬉闹
用青春的能量,
驱赶无为的寂寞。
怎敢信,连队的文艺生活,
知青们搞得红红火火!
六十岁的我,
终于转身离开十六岁的我。
不想说青春悔不悔,
也不想争论岁月是否蹉跎。
我和你一样,都是历史的过客,
经历过青春的存在,
和共和国一起走过。
这,就是我的青春,
虽然遥远了,
但青春的精神,
从没有离开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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