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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35《北大荒十年》知青往事150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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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3-14 13:03: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管寿义   老知青家园   2019-07-10


      往事69  

      我在马号干活的时间不短,至少有两年;我在农场也当过“官”,是个 —— 马倌。

      分场的马号那一片房子成“凹”字形:东面一栋( 南北向,大门朝西 )是牛号,西面一栋( 南北向,大门向东 )是马号,朝南的一栋( 东西向 )自东往西依次是:兽医室、饲料房、井房和豆腐( 粉 )坊。

      这三栋房子的北面是好几栋猪号,包括“猪圈隔壁是宿舍”那一栋。

      只要不是冬天上山拉柴禾,只要不是跑远途,马车一天套两回,马儿中午要回马号休息、吃草,我的活儿之一是中午喂马。马无夜草不肥,晚上由原国军上校张铁铮常年打夜班。

      我喂马的道道不少,一是用心向张铁铮学的,二是自个儿琢磨的,融会贯通,真抓实干,一套一套的。

      午后车老板子来套车,一搭眼就说我的马喂得好,马儿都吃得饱饱的,那技艺比二劳改( 刑满留场就业人员,俗称“农工” )还强,二劳改有时还小不溜的对付、糊弄一下。我也听不出这话到底是损还是夸,有人给戴高帽子,二了吧唧的心里还美个滋的。

      分场的马有三四十匹,我们三天两头要铡草。


      第一次见到大铡刀,吓了一大跳:嚯!那家伙!那么老大,那么老沉,两只手拎着铡把都挺费劲,脑子里立马想到《铡美案》,还想到了刘胡兰。

      大铡刀还配个铡床,铡刀的前端有个孔,和铡床用螺拴固定着,磨刀的时候可以卸下来。

      铡草一般需要三个人:一个摁铡刀,一个续草,一个将铡碎的草挑到一边去堆起来。没有第三人的时候两个人也能干。

      续草是真正的技术活,没有一点真功夫根本干不了,危险性也大,大铡刀下来,弄不好就把续草的手给铡下来了。知青没有干这个的,续草的全是农工。

      农工抱一大捆草放在铡刀底下,我看准他示意可以铡了才摁铡刀,一刀下去,农工又抱着草往前“续”一丁点儿。这“一丁点儿”是多少?行话叫“寸草铡三刀”,也就是每段只有 1 公分的样子,越短越好,那么细,马才爱吃。


      铡草不光是个力气活儿。“寸草铡三刀”,铡一次草不知道大铡刀要摁多少下,每次铡草都是甩开膀子出几身汗,馒头多吃两个。

      铡草又是个细致活儿。寸草铡一刀,那是糊弄!如果马儿会说话,它也会骂“人”不是个玩意儿: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我在农场坐过无数次马车牛车,完全理解什么叫“做牛做马”,什么叫“忍辱负重”。看着它们拉着装得小山似的柴禾,看着它们铆足了劲在打误的泥淖里扑腾,狠鞭在耳边炸响,一鞭子吓得它们一哆嗦,车老板子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我的恻隐之心油然而生。可怜马儿不会说话,它一生遭了多少罪!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凭着良心尽量让它们吃得好一些。

      铡草还是个危险的活儿。它的危险性全掌握在铡草人的手上,毛愣三光可不行。我觉得农工也是人,多数还是拉家带口的,他的双手在我的铡把下,那一刻我握有生杀予夺的大权,我告诫自己宁可慢一些,干活的时间长一些没啥,安全第一,不能祸祸人家。

      后来有了铡草机,一通电,省力不少,但危险性还是大。

      铡草机运转起来那动静大得令人心惊肉跳,就怕刀片突然飞出来,一旦飞出来人就算“伟大光荣”了。


      在铡草机上我也续过草,续草的手要把握着度,不能着急,不能紧跟着,一个疏忽手就跟进去了。后来农工急中生智,干脆在续草的木槽上横着钉了一根木条,木条至刀片的距离大于手臂的距离,这样就安全多了。

      草续得太急铡草机容易被草缠死,在清理缠草时就怕机器突然转动。

      兄弟分场有位知青的一只手不慎卷入铡草机,被活生生切断了;虽然后来被评为“钢铁连长”,但年轻轻的,一只手永远没了,今后漫长的人生道路咋走呢?那真叫人揪心!

      往事70  

      东北话博大精深、语言丰富、夸张幽默、表现力强。如果有心人能给非东北籍的东北话爱好者编撰一本《东北话实用大全》之类的工具书,我估摸得厚厚的一大本,浩如烟海,还不一定能包罗万象。

      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东北话很多,其中有一句就是“嗯哪”。


      东北话的“嗯哪”,“嗯”的发音时间长度大约是“哪”的两倍,实际上是“嗯 — 哪”,“哪”几乎是个轻音。

      在北大荒待的时间一长,我能根据“嗯哪”的音调来判断说话者的情绪。

      正常地说“嗯哪”,表明说话者或心情愉快,或对完成某事觉着手拿把掐,有把握,或满口应承,有时甚至还带有一点骄傲的成分在内。

      有一回我和一当地人扯闲篇儿,问他:“你一定去过哈尔滨吧?”他乜了我一眼,感觉我小瞧人,骄傲地说:“嗯 — 哪”。看把他得瑟的,我立马知道他见多识广,阅历丰富,赶紧的给他打招呼。

      如果“嗯哪”两字发音时间长度一般长,都念重音:“嗯 — 哪 — !”,这表明说话者或不得不违心地答应某事,或窝着一肚子火,或已经非常不耐烦了,接下来很可能双方要呛呛起来。

      东北孩子小的时候,特别皮实,淘!冬天玩嘎拉哈,弹溜溜,滑爬犁;夏天下水泡子洗澡,晒得雀黑(雀,疑似错别字,请荒友指教。谢谢!),疯起来没个正形。直到有人喊“二迷糊 —— ,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都不带歇手的,最多应一声“嗯 — 哪 — !”,照玩不误。

      在东北说“嗯哪”的大老爷们似较少,女性更多一些,还有就是中学生以下的小尕。


      我在牛号马号干活的时候,曾经有两个干部家属的子女不知是来“实习”还是来“过渡”的,都才十七八岁。一个是基干排排长于荣的千斤,一个是仓库保管员“吴保管”的闺女。有时侯负责牛号马号一大摊子的职工老张头家里有事儿,他让我给张罗一下。我告诉俩女孩子今天应该干点这个那个啥的。她们很认真地听着,然后点头,接着异口同声地说:“嗯哪”。

      俩女孩子一句“嗯哪”让我豪气顿生。我突然发现其实我的话也挺好使、挺管用,不敢说一句顶一万句,但吐口唾沫是颗钉,一句顶一句还是真格儿的。

      后来我有了小心眼儿,盼望着老张头家里经常地有点小不溜的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事儿,这样我就有机会再临时客串一把,对俩女孩子正儿八经地传达老张头的“讲话精神”、布置任务,看着她们很认真地听讲,最好能做点笔记,点头如鸡啄米,接着异口同声地说 ——“嗯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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