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返乡,实是离乡。
作为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在前30年的人生里,“春运”一直都只存在于新闻里。结婚以后,由于先生的老家在江苏启东,于是我这个“启东媳妇”开始了每年一度的“离乡过年”记,实实在在感受到了春运时期高速公路的拥堵。
其实先生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公婆,平时也不住在启东老家。早在先生10岁左右,他们就举家搬往湖南长沙生活,公婆至今住在长沙,只有逢年过节才回乡。
可无论外面的生活有多好,老人骨子里始终是想家的——那是他们生命的根基。几年前,公婆将老家年久失修的旧屋拆除,重新造起了新房,叮嘱我们以后过年要回来吃团圆饭。
在那以前,除夕夜原本都是在上海过的,公婆、父母与我们仨,一家七口其乐融融。现在,和父母的团聚放在了小年夜,或是春节假日的后几天,父母理解公婆对“回乡守岁”的执着,到底哪一天吃团年饭并不重要,能一起团聚就好。
于我来说,除夕在农村过是有趣的,每年一度的启东之行,更像是一次短途度假。启东当地保留的年俗比上海更为丰富,这对孩子来说特别有吸引力,所以每逢过年,儿子比我兴奋得多,因为“爷爷奶奶家特别好玩,还有很多好吃的。”蛤蜊煎饼、红糖年糕、地瓜丸、手作老豆腐汤、红豆米饭……都是平时在家吃不到的“古早味”。
对儿子来说,在这里过年最大的吸引力是可以看烟花。上海市区已经全面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但在启东农村地区,放烟火仍然是过年必备的“压轴节目”。对小孩子来说,看烟花实在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即使是手持的安全烟花,那一点小小的闪烁的银色火星,也足以令他雀跃半天。
今年,距离放假还有好几天,儿子已经迫不及待地问我,过年会不会去爷爷奶奶家。我问他你想去吗?他重重地点头,说不仅想去,还要多住几天。忽然就感到,虽然儿子生在上海、长在上海,可启东的确是他的另一个家乡,这也许就是天生的归属感吧。
先生常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人。他在启东生活了10年,在长沙生活了10年,大学毕业后一直留在上海工作,一口上海话也说得颇为流利。渐渐地,他在生活中养成了自动切换方言的习惯。结婚成家,特别是做了爸爸以后,先生开始觉得自己在上海也“扎根”了。而随着对启东的日渐熟悉,这座海边小城现在也成了我的第二故乡。
其实所谓乡愁,说到底是“情愁”。回乡过年,盼的是一家团圆,是亲情的交融,是一年到头最温暖的时光。
有家在的地方,就是故乡。亲在,情在,他乡也是故乡。
江苏 启东 傅文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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